袁烽:数字化设计是大势所趋 以数字化设计结合低技术手工达到的低级参数化,在欧美人看来不可思议。袁烽的设计,跟他的生活态度一样,奉行“顺势而为”。 袁烽,创盟国际建筑事务所创始人。 建筑师及事务所获奖情况: “70 后”建筑师袁烽也是个当代艺术爱好者,这从他工作室的环境就可以看出来——一进门显眼的位置就摆放着两幅当代艺术画作。“当代艺术以心理感动的方式体现批判意义,从这个层面讲,跟建筑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这个工作室也是电影《101 次求婚》中林志玲的“家”。据说被诸多媒体曝光并登上大银幕之后,就多了很多来此“窥秘”的人。 2011 年建成的 J-office( 也叫五维茶室) 位于军工路五维创意产业园区,改造之前是一个旧仓库,重建之后依然保有原先的工业气息。这栋造型扭转的混凝土小楼有上下两层,二楼还伸出来一个木制平台,把一棵参天大树给包了进去。这间 J-office 现在成了袁烽以茶会友的“客厅”,也是平时除了家之外他停留时间最多的地方。 袁烽的文艺气质源于他的生长背景:奶奶是日本钢琴家,家族中既有舞蹈家也有小提琴手,而袁烽的父母则都是北大毕业的理工科高材生。优良的“家族基因”让袁烽从小就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在高考选择专业的时候,建筑学成了一个顺理成章的选择,对此他解释说:“想将工科与艺术相结合,建筑是最好的选择”。 袁烽作品:卜石艺术馆,位于上海徐汇的城市高密度复合区域中,由办公空间改建而成,设计师将数字几何的概念引入建筑内部,通过从动线折叠到空间折叠,来完成对于空间逻辑的重塑。 从同济大学博士毕业之后,袁烽没有进入大公司工作,而是在 2003 年成立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创盟国际,就在离同济不远的一栋写字楼内。工作了几年以后,袁烽突然产生了去国外看看的念头,他说是因为事业到了一个迷茫期,“觉得自己对于西方建筑的理解还太单薄”。 于是,2008 年袁烽决定放下手头的工作,去美国麻省理工大学进修一年。“那时候我往返于 MIT 和哈佛之间,每天七八节课,感兴趣的就去听,也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对建筑在哲学、艺术层面的理解。” 美国的学习对袁烽的另一个影响是更坚定了他对技术的重视。“中国人做建筑往往依赖的是悟性,而不是技术。而且,中国建筑师很容易就可以接到项目,太好的市场反而让人忽略了对技术的研究。” 五维茶室是一幢造型扭转的混凝土小楼, 二楼伸出来一个木制平台,把一棵参天大树给包了进去。 2009 年底,袁烽的工作室决定进驻五维创意园,袁烽趁此机会把自己的工作室作为数字化设计的实践场地。 办公室新砌的那堵墙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绸墙,也是“数字化设计”的展示典范。具体操作方式,是首先在数字软件中将曲面扫掠过的多根结构骨架线进行提取,然后再根据数字化放样做出一比一的木骨架模型,使工人们能获得直观体验。 绸墙是用园区内废弃的砖块建成的,特殊的形式凸显了砖块本身的简洁形体,除此之外的改造动作并不大,拆了一跨房子,填了几个窗,植入了一个钢架。搬到创意园之后,以前的大连路办公室被袁烽戏称为“生产车间”,现在才是“改变生活方式”的地方。 成都非物质文化遗产公园兰溪庭,这座建筑通过数字技术将中国传统建筑进行了全新演绎。 袁烽认为, 数字化设计是未来建筑设计的大势所趋, 为此他还为工作室购置了欧洲进口的机械设备,以便更好地建造结构复杂的建筑模型, 甚至还专门辟出一块空间设立“Fablab”( 建造实验室),进行建筑的可能性研究。传统方法中,一个项目需要一两万张图纸,而利用参数化设计,100 张图纸就可以搞定。 “前数字化时代的实践可以追溯到高迪的圣家族教堂。离我们近一点的比如鸟巢,就是一个数字化设计的例子,只不过鸟巢的建筑部件都是钢结构的,直接在工厂预加工好,把组件运到现场拼装起来就可以。”袁烽还告诉我们,数字化建造现在欧洲已经相当普遍,通常都是设计师在电脑里制作出模型,再由一些工厂用流水作业的方式把建筑部件加工好,运到现场进行拼装,是一种精准又高效的建筑方法。 然而,在中国,这样的情况又完全不同。由于中国人工成本低,建造技能也相对低下,所以在搭建绸墙的时候,袁烽采用的是数字化设计与低技术手工建造相结合的方法。他先制作了一个图表供砌墙的师傅参考,在图表中每一块砖上都有编号,就是以这种模板卡位的方式,用低技术和低成本实现了参数化的建构,也使建筑效果得到了较好的控制。 创盟国际办公室后院的茶室,是袁烽参数化设计的样板,贯通上下两层的扭转的墙面是参数化设计和粗糙手工的结合。 “我们砌的这堵墙,投入很小,每块砖的成本大概 1 块多,合一平方米大约 80 多块,就算加上师傅的工钱也是很便宜的。而在国外用机械臂砌一堵墙,光是这个机械臂就是上百万的投入了。面对中国的这种现状,低技术的处理是很有效的方法。”袁烽说,这种中国特色的低技术手工建造,所带来的好处不仅是节约成本,还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建筑效果,因为每一位工匠的工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每一块砖头的呈现也有所不同,最终的“粗糙”及“无修饰”反而为建筑附上了一层自然淳朴的美感。 袁烽采用的这种“低级参数化”,让欧美同行们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但袁烽从中得出的经验就是,建筑师在设计时,必须把自己纳入当下的建造体系中,顺势而为,发明一些更便宜的办法,变成一种创新形式。但这终究只是一个过渡阶段,未来的参数化设计必然还是会走向机械化和集约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