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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5日
在这三个国家都干过活,上过学,抗过麻袋,蹲过工地,画过图纸,对付过官僚,与甲方斗智斗勇。大到国家级建筑,小到朋友的卧室,啥都设计过。有过理想,屈从过现实,外人看着风光,自己时常潇洒时常憋屈。
本坑探讨技术、设计、上学、从业、出国、人文、建筑亚文化、行业内怪现象等各种问题。不过楼主很懒,时间也不敢保证,大家就当听评书吧。
还是从苦逼的岁月说起吧。从官方记录上说,真哥第一份工作体面得很,某大型设计事务所代表。从真实的情形看,真哥第一份工作是在德国勒物库森一家公路施工单位当苦力。那个时代的留学生之穷,是现在的孩子们不能理解的。到了暑假,真哥找到了一份实习,在勒物库森一家施工企业做公路施工监理,工资当然是没有。真哥想得很天真,虽然不是自己的专业,但混个脸熟,找口饭吃是很现实的事情。
当时住在科隆,时距真哥买第一辆车还有3年,所以我每天要4点爬起来,汽车-火车-汽车倒将近3个小时,回程3个小时,做那些我完全不了解的道路施工。刚去公司的时候,我还拿着教科书,对于地基的夯实,找平,钢筋,混凝土标号,或者沥青这些我完全满眼黑,作为一个好学的小白,我只好发扬中国苦逼理工生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免费和土耳其人一起打苦力。
力工真不是人干的,我一直以为铺路是世界上最苦逼的活,这个感觉直到后来我上了中国工地才结束。德国工地秉承装甲+单兵的军事风格,一个机械操作工连同一两个小工,几乎所有的操作全部用机械完成,小工只负责细查,补漏,拿器械,做点找平对缝的工作。作为一个变态的实习监理,我的敬业终于惊动了公司老板。实习结束的时候,我拿到一份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奖金。这比钱完全在预计之外,但是我非常感动。年少热血的骚年,总以为这份工作就是自己的生命。两年以后,这家公司的老板还记得我,找工作的时候给我写了一份连我都觉得羞愧的推荐信。推荐信里的多数工作都是我没做过的,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力工。
老人教我们天道酬勤,这话不假。
2013年2月6日 大家久等了,我不当学生很多年,千头万绪也不知道从哪里说。就先说说模型吧。
在国内读了5年建筑,别的不敢自夸,总觉得自己模型做得不错。当年我们只有模型卡,木片和油泥,最多加上菲林片,胶水只有UHU,在这样有限的选择里,“刀功”是所有建筑系男生的硬通货。到德国读书第一次作业,我就傻眼了,原来我们看做最高级的模型卡,人家只是用来做草模的。那一次,我亲眼看见我们组里的妹子反钉了木模板,扛着几十公斤的水泥,现浇了一个混泥土模型出来。
隔壁组勤奋而保守,用原木和雕刻机做了一个木雕模型,其余最多的还是木头,我拿着纸模型好像拿着一坨SHI,连妹子都不如了。
好在我们是蚂蚁一样的中国人,很快熟悉了切割,打磨,机械和激光雕刻机,只是模型的费用过于坑爹。那些年,我们一起捡过的破烂不计其数,只要看见废弃的桌椅板凳柜子,我都有冲上去拆掉的冲动。
在宿舍里我打了一个架子,上面放了7,8个我最花心血的模型,其中一个是我自己下河去淘的粘土,然后自己烧成陶模型,离开德国的时候,我实在无法带走整个模型,就敲下了其中的一块。再后来,模型直接找模型工厂,全机械化,在中国模型蚂蚁大军可以满足一切怪异的要求,效果图和模型公司要求建筑师不必再花心思动手做这些事情。可是那些PVC板喷漆虽然闪亮,却常常没有粗犷的灵魂。
最近又搬家,我想找到那块陶片模型,已经找不到了。
2013年2月8日 对不起,今天一上工地头就昏了,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就随便说说我在三个国家做过的学校吧。
我在中国坐过的小学很多,虽然我只在中国干了两年,但把这辈子的学校都做完了,哥虽然不在江湖,江湖上总流传着哥做过的小学。在国内做小学,不管是公校还是国际学校,有两条最关键的的制约。一条是规范,另一条是预算。
一次学校基地上有一个不太规则的小湖,我当时干活的德国公司希望能够沿湖修葺湖岸,做景观跑道。这种浪漫的行为在血淋淋的规范面前显然太过幼稚。评审会上专家指出,400米环形跑道指内部是草坪外部有跑道的田径运动场所。德国人说,但是,学生跑步的时候如果可以看到湖岸,是多么美啊。作为当时的乙方代表,我很想塞住同事的嘴巴。红线神圣不可侵犯,绿化神圣不可侵犯,容积率神圣不可侵犯,防火神圣不可侵犯,预算和甲方的腰包神圣不可侵犯,能侵犯的就只有平面立面了。近年来甚嚣尘上的立面建筑,表皮建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啊。只举一个例子,05,06年,上海开始实行强制外墙体保温。这是好事,中国几十年用珍珠岩砂浆,实在太可怕了。现在终于进化到EPS板。但是当外墙体保温施工图拿到办公室,我发现许多保温只是浪费钱做个样子,阳台成为高层外墙的热桥,必须将阳台板全部包住。但是甲方和设计院显然不愿意这么做。他们觉得只要有保温总比没保温好,多花30%的费用没有必要,事实上,只要出现热桥,基本上保温都是白费。这种以规范为导向的设计模式,和考试制度一样,会出现很多天才,也会出现更多的废材。
在德国做建筑师实在太幸福了,一个小学,3000多平方米要设计3年,然后可以要求负责50年(理论值),不用出效果图,只需要体块模型。预算是中国的十倍,建筑师工程师所有的设计人员可以拿掉总预算的10-15%。最关键的,绝不会出现20多个部门围殴甲方乙方的奇观。总体说,只要规划,建筑,结构,防火四大块能通过,德国的房子还是很好做得。这种条件还做不好设计,那还是人吗?德国建筑师权责都相当大,很敬业,很仔细,但是和一日千里的中国速度相比,的确是太小太慢了一点。我一次设计了一个德国小学,从3年级到6年级,甲方要求给每个教室设计一个辅助用房,里面放模型手工工具。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在中国一定是平面图上圈个房间就算设计了,但在德国的图纸上要标明工具台高度,安全电源的位置,紧急按钮,工具储物,空气净化,隔音。这些数据又要由建筑师联系设备商提供。因此这么一个小房间做下来,真是学到不少东西。
至于在美国,我只做过公立学校,实在是多快好省。其效率和速度介于中德之间,其成本也介于其间。美国人做事极规范,也很节省。所以德国人嘲笑美国的房子全是纸房子。实际上,美国的房子主要材料是木料,就是以8尺长的2X4木方为骨,每16英寸一根,拼接成一个玩具盒子。这种建筑实际上非常抗震,但是不太防风。美国西部的学校基本都是这么拼起来的。美国东部则多半是轻钢骨架。这种房子的市场材料成本是30美金一平方尺,大约是300美金一平方米,从地基到房顶(不包含人工、地价)。这种务实的心态指导出来的美国学校实在乏善可陈,远远一看,美国的小学和我们的民工宿舍有着某种亲缘关系,但是教室内部的设备却是极好。防火,报警,喷淋,保温空调,地面的磨砂防滑都很细致。但是从外部看,简直惨不忍睹。所以我听说又有美国建筑师去中国做学校骗钱,就忍不住摸头,中国人要是看过美国学校的整体情形,为什么要找美国人去盖房子啊。
2013年2月9日 今天说说各国的力工和小工的工资吧。
先说欧洲,欧洲很苦逼,没人干活,干活的都是土耳其人。德国二战男人死光了,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德国,德国在土耳其找了大量男光棍。今天土耳其第二代甚至第三代已经在德国生根,人口增长迅雷不及掩耳盗铃。
工地力工工资15欧元/小时
再说美帝,美帝的力工多数是老墨,非法移民一群一群地蹲在建材超市homedepot门口,一见到人买建材,就一拥而上,他们的工资是10美金/小时
至于天朝,天朝的力工工资是个秘密,说实话,我迄今不太清楚到底他们拿多少钱一个月,有开发商跟我抱怨现在工资涨到5000了,但是我是不太相信的。吧里的达人可以补充一下。
不过各国税收不同,德国单身汉税收高达49%,很少退税,美国这个收入大概20%,还能退一点税,天朝民工现金现结,如果愿意,可以不缴税。
2013年2月12日 今天就说说牛校吧。
我从小被家庭洗脑,说上学要上最好的,工作要找金饭碗(当年还没有500强一说),老婆要娶贤惠的。总之,人生如果不是最好,就不算是人生了。
所以,我上了老八校,我觉得我到了天下正宗,就要成为一个会设计,懂设计,爱设计的三观正确的无敌青年了。然而,我想说,老八校实在是一帮废物,就好像练武不练对战,尽练站桩。当年王澍在东南毕业,方言中国建筑界只有一个半建筑师,一个是杨廷宝,半个是齐康,结果差点被东南开除,师兄的言论是大大激励我们这些无胆的屌丝的。结果卡脖子的评审专家都混退休了,王澍按着他的道路成为真正的建筑师。我期待东南以后还有孩子能说,东南只有2个半建筑师,杨廷宝王澍算两个,齐老师算半个。
扯远了,我老婆是同济的,我是东南的,这些学校之所以好,和教学关系已经不大,是因为招生招来的本来就是一批三观具正的好青年。老师哪怕只嗯嗯啊啊,在学生脑袋里也有无数的神经元发射。
后来,我们多经辗转,老婆去美国,我去德国,最后在美国会合。开了眼界,对许多站桩的功夫深恶痛绝。例如临摹垂花门,外滩建筑测量绘图,这些东西除了将人练习成为耐力超人,实在没有什么用。马钰对郭靖说,你练得再扎实,也不过像个骆驼,打架是没有用的。
包豪斯持续80年第一学期作业时用大白纸随意制作任何想象的东西
Copper Union第一学期是4人一组改造纽约中央公园
哈佛第一学期研究波士顿湾的历史变迁
这些拳脚虽然幼稚,但是就是在打架中学习打架,在杀人中学习杀人。
有一年我回国,看到南大建筑研究院稍稍有了些欧洲学院气象,心里是非常安慰的。 2013年2月13日 说说自己建房子吧。
自己建房子在中国是很奢侈的事情,首先我没有宅基地,其次有了宅基地我也没有大产权,来辆推土机就把我们这些土鸡瓦狗干掉了。因此在中国我只能跟着开发商大哥们混,老老实实地做设计。
在德国则是完全没有必要自己盖房子,也盖不起。那些德国房子动辄都是半米厚的墙,一住就是4,5百年,住到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子。此外对于一个人口负增长的国家,盖房子绝对是没有必要的行为。柏林每年空闲着许多鬼房,都是东德时期的公寓。
我只在美国自己动手盖过房子。
美国有三宝,地大,便宜,价格好。次贷危机来的时候,我颇失业了几个月,事务所闲出个鸟来,和老婆一合计,干脆自己盖个房子吧。地是岳父当年买的,上面有个又旧又破的房子,租来推土车,半天铲平。(此处省略设计图纸1周通过)从地基,钉混凝土模板,扎钢筋开始,我和老婆恢复了民工生涯。
因为是给自己造房子,所有设计全部高标,6号钢筋换成8号,6寸地基换成1尺放脚,HD2抗震换成HD5,PLYWOOD抗剪换成Simpson的strong wall。当检查员来工地检查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买彩票发财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太奢侈了一点。整个工地只有2个人,买了一台微型挖土机,重活都是挖土机干的,混凝土是现浇的,树墙板和上大梁的时候雇了一天墨西哥人。做上下水的时候我手艺不好,老是漏水,被真嫂责备了几天,只好请师傅来做。4个月后,等我们上瓦的时候,已经到了雨季,真嫂大概怕我老胳膊老腿中途摔死,请屋顶公司来做。暖通,电线都是我边翻书边做。上工地那么多次,但没动过手就是没动过手,后来我岳父(他是个电工)过来帮忙拉线,真是叫多快好省。
在美国做设计真是不易,在一群平庸的莱特式住宅中,若你发神经要做一个现代的密斯凡德罗或者后现代的坂茂,则需要自己发起听证,面对一群邻居对你问责--为什么要与众不同。邻居老人是个跛子,每天晒着太阳看着我房子一点点的被盖起来。他对我说,你是个好人,你的房子和我一样高,连漆都是一个牌子的。
2013年2月14日 今天下午闲着也是闲着,再说说犹太人圈钱大法。 我到纽约的时候,建筑业正是百废待兴,华尔街的建筑基金到处招建筑师。于是我成为某集团下属某基金下属某建筑公司下属某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建筑师。好歹混到华尔街了。
和上述食物链相对的是,最好的建筑师老黄牛很多是亚裔,建筑公司老板是白人,基金和华尔街大鳄多半是犹太人。我们这些食物链下层的小鱼和虾米只能做做投标,赢一些注定要赢的,输掉一些注定要输掉的。
我所在的基金是一个著名的慈善基金会,纽约无数的老人院孤儿院都是这个基金做得,作为回报,在纽约的3年时间里,大概没什么人做老人院孤儿院的数量能超过我。最初,我对这样的华尔街活雷锋的投资万分不解,但随后几年,让我看清楚这些犹太大鳄的圈钱路数。
首先,基金出面买一块地,这块地可能是社区服务基地,可能是农业基地,也可能是工业基地,总之不太值钱。然后,免费设计一个老人院送给政府。政府对于这种活雷锋的行为当然非常感激,通常内幕之后就答应负担建设费用的20%-50%。当老人院做好,基金就请老人写信给议员,发起听证,表示虽然自己居住适宜,但是附近没有商业,生活非常不便,强烈要求在基地上加建一些小商业建筑。听证之后,一块垃圾工业地就被合法的变成了商业基地。活雷锋大鳄啥也不用做,把基地卖给温州炒房团,承包给福建蚂蚁工,再到下一块基地寻找自己的慈善亮点。
名利双收啊。中国人自诩自己是东方的犹太人,但是和犹太人无孔不入的精明相比,显然中国人还处于粗放型经济的下游。在国家政策补贴,裹挟民意,慈善立名等等方面,人家是老师。
2013年2月26日 在吧里常常看见询问绘画,询问摄影的文章。抱歉我更新的迟缓,过年,老人家过来看孙子,上有老,下有小,不太容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说一类我所厌恶的艺术线路吧。
在文艺复兴时期,有哲学家将美学分类。音乐在美学的顶层,绘画次之,建筑则处于美学表现的底端。同样,在“道”、“器”二元论的系统里,对物质介质依赖越大的表现,越处于趋远的境地。在大哲学时代还没有摄影,但以此理论,摄影显然不会是美学表达的高端。一部哈苏和一部Iphone拍的照片,显然有些区别。我使用过一些单反,用它们拍出的照片效果好得惊人,同样,我用手机拍过同样的场景,显得我审美十分低劣。显然,成像这件事情,和我个人的审美无关,或不完全等同。
这里我并不想完全从形而上学的角度考虑美学问题。事实上,也不存在所谓的脱离介质的美学表达。我们可以将摄影者、建筑师归入“艺术家”,但显然,世界上没有一个职业可以称为“美家”。对摄影的追求也绝不等同于对美的追求。和上一个时代不同,艺术家们已经意识到老老实实地追求“绝对美感”的无效。作为背反,一种对“非美”的追求,逐渐在所谓艺术家和艺术圈中占据上风。
同等关系中,诗人中存在粗粝的金斯堡,画家中有野兽马蒂斯,建筑师中有盖里,摄影者中有荒木经惟。与他们出名的前辈们不同,例如,荒木经惟绝非一个顺从秩序、构图、结构及人性温情的人。他的照片顺从我们血气中沸腾的律,一种颠覆和破坏的力量,玩弄和践踏秩序的快感。在这个混账的世界里,他如同地震,将荒废的宇宙秩序摇动得更加荒谬。
有人文弗兰克盖里怎么做建筑,他说,我设计一栋规矩的楼房,然后做地震破坏试验,将地震后的样子呈现给人,这就是我的作品。这些美感秩序的破坏者,包括荒木经惟,都在做同一件事情,他们找到一个最顺从美丽的样板,然后破坏它们。在这个过程里,我们都找到隐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破坏的律:那是一种极深的同感。
在一部叫做《三体》的科幻小说里,遥远的星系中有一个叫做“歌者”的清理员,致力于将三维世界降维。并且小说揭示,整个宇宙是一个不断降维直到寂静的过程。通过降维(这种降维可能是自发行为),低维度文明颠覆了高纬文明一切的秩序,并可以率先攻击高维度文明。降维的后果是光作为时间轴刻度的减速。(没有光就是黑暗)荒木经惟们,深刻地了解现有秩序,并不再致力在现有秩序中寻求地位。他们主动将自己降低到低维度上,攻击美和美的表现。所以当我看到荒木经惟那些无耻的作品,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也如同看见一本科幻小说里的毁灭者。
他们是传统的毁灭者,也是传统的寄生者。没有传统的美感,就没有他们的破坏。60年代以后,金斯堡如同一只被豢养的狗。他们咬过了该咬的骨头,现在该轮到他们被后面的狗继续追咬。降维是不可逆的,一个时代的审美一旦被降低,基本不太可能被重新提高。当Andy Warhol,荒木成为艺术圈的主流,我们将无所颠覆。今天在美国学校里,学生们莫名其妙地模仿绿色和红色俗气无比的梦露照片,那些本不该进入课本。垃圾本身是不值得被破坏的,当人在梵高的画上打个叉,这是发人思考的破坏,当这幅被打过叉的东西继续被打10个叉,只能使事件本身看上去荒谬一些。
荒木经惟们通过他的非道德尝试,已经占据了垃圾作品的制高点。我可以憎恶他们,但我永远无法打败垃圾。他们也是我们。
2013年3月13日 今天熬夜给老婆赶东西,赶完以后发现咖啡喝得太多,反正也睡不着,就写几句吧。我还没有死,甚至没有太监。
不记得有没有说过德国环保的事情。遥想当年在慕尼黑上工地,刚刚挖好基坑,就赶上下大雨了。说时迟那时快,基坑两天就成为一个小湖。于是从遥远的北方飞来一群鸭子,下了蛋,没等排水结束,就孵出了小鸭子。一家人,对不起,是一家鸭子其乐融融。
这是我首次见到坑爹的德国环保组织,竟然过来一帮2B青年,拉上绳子,在工地上保护小鸭子的权益。要知道南京人一年要宰2亿只鸭子,折在真哥手上的鸭子大概有上千了。这个脑残的行为竟然持续了数月。
后来真哥回到天朝,天朝挖坑的时候连煤气罐都挡不住,不禁想起两个国家的两个极端。离乱人和太平犬啊,对不起,是太平鸭子。 好吧,就这一次提提拆迁。我知道这个可能有点敏感,但是真哥本来心就太软。如果版主觉得不合适,就删掉好了。
一次见识拆迁是在南京,西南部某县,现在成了区。65个蚂蚁竟然不肯挪窝。结果我天朝某公司果断点好人头,拉来130人,两个打一个,打得鬼哭狼嚎,然后拉到10公里外,全部扔下车。我德国公司的同事,知道此事,竟然幼稚到不肯继续投标。哎,这也是我作为建筑师,首次良心受到谴责。
不过比起北方某省会,这件事情就太小了。另一次,我又被鬼子的公司派到那个城市做规划投标,恍惚间我看见许多平房竟然都没有屋顶。我们的奔驰飞驰进那个区域的时候,暴蚁怒吼起来,就是这些美国人要拆我们的房子,扒了我们的房顶。我老板吓得方寸大乱,竟然对我说,你去告诉他们,我是德国人,不是美国人。05年,每平方米900块钱的拆迁补贴,不知道你们相信不相信,反正我是信了。凡是不接受这个价格的家,一夜之间,房顶就被扒掉了。当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这样住了一个多月。
后来再做勘测的时候,有个没牙的老太太卷了一只烟给我,已经戒烟的我,蹲在地上默默地陪她吸。她没有什么选择,我也没有什么选择,资本家的乏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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