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思成”到“十字路口”：整合取代创新

与“2001城市公共环境艺术论坛”同时举办的，还有一个名为“十字路口”的城市公共环境艺术方案展。与3个月前在中国美术馆开展的“梁思成纪念馆方案展”一脉相承，摄影、装置、行为等其它现代艺术大面积“入侵”建筑与城市艺术的世袭领地，真正的建筑方案被挤到了不起眼的一角。



由刘家琨布置的成都现代艺术馆展场，巨大的十字交错构架占据了整个空间的中心位置，并以一条巨大的红地毯一直倾斜延伸到馆外。剩下的空间，入口的右侧被几家房地产公司的售楼宣传所占据（或许这也是未来展览的重要支撑来源？）；左侧相对集中的排列了基本由各美术院系所制作的建筑环境方案，及少数的城市设计模型；此外的占三条边的展览场所被大面积的摄影和装置作品连绵铺陈。




上图是由哈工大马珲、陈学斌提供的方案“再生的圣尼古拉教堂”，点击可得到文字说明的图片。


装置艺术在这里直面城市规划。一个铁制的成都地图立于半空，背后的墙上帖满了包括对贝氏天府广场方案的强烈反对在内的、艺术家们对城市规划的看法、批评与讨论。


近期在艺坛相当活跃的邱志杰带来的方案“曼哈顿天台”算是比较与城市和建筑相关。
该项目由纽约州立大学亚洲学系立项实施，报请福特基金会和洛克菲勒基金会提供专项基金。

---

附：成都《十字路口》城市公共环境艺术方案展参展艺术家和参展作品

本次展览命题为“十字路口“，命题自由理解，表现方式不限，展览汇集了国内外城市规划建筑及环境设计规划师、建筑师、艺术家、设计家、开发商，从不同的角度，以各自的表现方式，针对城市进程中的各种问题进行探讨，这次展览观念性、思想性不同于一般概念中的单一成果性展览。各个社会角色的融汇、对话、甚至诘问，是这次展览的重要特征，风格迥异的展品充分反映出城市公共艺术这一领域的复杂性和矛盾性。观察角度的表现方式的特殊，有助于激发公众和专业人士对城市问题的深入思考。
本次展览的展厅位于成都国际会展中心――成都现代艺术馆，是目前国内空间容积最大的艺术展场，展场空间高朗，形态强烈，十字交叉的走廊把展场分为四个展位，象征性地表现了展览命题，使风格汇翠的各类展品有了一个统一的结构，参展者不分等级、企业、个人，各抒已见，关注角度或广或微，表现手法或虚或实，各种艺术形式交融并存，相互穿插对话，其特殊的展场布置方式遵循了公共、平等、对话和多元原则，试图表现当代中国城市的现状。
本次展命题，机构组成、开放程度、展品种类、展场面积、空间高度、布展形式都属国内首次，将会为城市公共艺术问题的思考创造一个全新的维度。

（44位艺术家创作的42件系列作品，14个单位设计制作的14件系列作品，共计55件系列作品）
刘家琨（成都）装置《无法选择的十字路》

展望（北京） 事件照片《清洗废墟计划——成都版》

汪建伟（北京） 装置《标准户型 ：一分水稻＋两室一厅》
曾力（北京） 摄影《北京公寓》

王功新（北京） 录像装置《一分钟纪实——天子大酒店》
马晗（北京） 摄影 录像《蚂蚁的计划》

尹秀珍（北京） 声音装置《摆龙门阵》

傅若飞作品集合

宋冬（北京） 装置事件《十字路口》
余极（成都） 装置《营造法式》
Thomas Wrobel（托马斯） 装置
陈绍雄（广州） 装置照片《街景》
胡向东（北京） 装置照片《公共厕所》
包泡（北京） 电脑合成照片《天安门·阿拉撒》
秦璞（北京） 模型《纪念碑方案》 环境雕塑《韵》《月光曲》《翔》《无题》《步履》
邱志杰（北京） 摄影装置《曼哈顿天葬台》、摄影装置《狮桥》
郑国谷、何贤、沙亚（广东阳江） 电脑图片《商业街方案》
王劲松（北京） 摄影《百拆图》
田子仲（北京） 摄影《长安街》
卢天 《成都》 雕塑 《生态链》
朱成（成都） 雕塑《眺望成都之一·彼岸》

朱成、谭作人（成都） 雕塑《眺望成都之二·结》
师进滇（成都） 雕塑《记忆－3》
刘春尧（成都） 摄影《消逝中的风景》《新梦想新生活》《鸟巢啊鸟巢》
吴彬先（成都） 雕塑《龙脊》
许宝忠（成都） 雕塑《墙·数字化思想》
邓乐（成都） 雕塑《静静的梦·空间生长》、《灭点》、《内空间的外空》
戴光郁（成都）装置 《目标》
宋永兴（四川绵阳）装置 《蚀时》
韩秉华（香港） 设计作品
Kyoji Kotani（小谷恭二）（日本） 设计作品《标识系统》
余加（深圳） 装置《非此即彼》
李向北（重庆） 观念方案《关于建筑、都市及人群的对话》
杨文焱（深圳）概念设计《深圳清华信息港城市》
孟建民（深圳）概念设计《诺亚方舟 宗教建筑与山地环境的结合》
王家浩（上海） 观念方案《中等文物——我们是如何现代化的》
韩涛（北京） 观念方案《多义性城市研究——中等尺度系列》


徐伯初（成都） 设计作品《空气在我们手中》
俞孔坚（北京） 设计作品《土人景观——城市公共空间设计》
马珲 陈学斌（哈尔滨） 设计作品《记忆涅磐——再生的圣尼古拉教堂》
彭军（天津） 设计作品《天娇园环艺设计》
尹晓峰（成都）观念方案 《地下城市》
严永明（成都）设计作品《车站》
成都画院 摄影图片《支矶石街59号》
成都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设计作品《成都市树德新实验小学》、《什邡中学》、《紫都嘉苑》等
中国建筑西南设计院 设计作品《邓小平故居规划设计方案》、《成都市三环路城市设计》等
四川省建筑设计院 设计作品《成都市春熙路商业步行规划》
成都市风景园林规划设计院 《环境建设与环境教育相结合的示例》
成都市规划设计院 设计作品《成都市核心区概念规划》、《成都市熙路口商业步行街区规划》
四川省易园园林博物馆子 设计作品《易园园林设计》
四川大学环境艺术研究所 设计作品《鹤鸣山道教文化环境设计》等
洛孚环艺 环境设计《生态·艺术·财富》
天津美院学生（彭军指导） 设计方案《十字街头规划设计》
成都置信实业有限公司 开发区环境设计《置信实业》
成都银都发展有限公司 开发区环境设计《人生的自然美》
成都万科房地产有限公司 开发区环境设计《与山地共生、与自然共融》
中房集团成都房地产开发总公司 开发区环境设计《蜀风花园城》

---

接下来我们来回顾一下3个月前的“梁思成纪念馆方案展”，文字由《新潮》对王明贤、曾力的访谈所得。

2001年4月8日为纪念梁思成译辰100周年《第—届梁思成建筑设计双年展--梁思成纪念馆构思方案征集》的展览在中国美术馆开幕，这个展览在北京的艺术界和建筑界有一点轰动效应，因为这个展览和在美术馆举办的其他展览不同，一是参观的人大多数是当代艺术家和关心当代艺术的人，这些人平时很少到美术馆看展览。二是展览的方式和空间的格局独特。一进展厅，参观的人群要经过—个木头制作的门廊类的装置，让人—开始就有—个空间和材　料的印象，进入展场之后观众被—堵砖墙挡住去路，绕过砖墙，穿过高高低低的立体作品，观众又碰到—个类似楼梯的装置，它引导观众经过楼梯走上—个空中平台，这时观众已经经历了建筑的一些基本要素——穿行、上上下下、阻隔等空间变化，以及接触到了中国传统建筑的基本材料--土（砖）木。这是著名建筑师、艺术家张永和的作品，这个作品不仅把展场划分成特别的格局，同时也提示出在现代建筑轰轰烈烈的今天，我们纪念梁思成，在于怀念梁思成为保护中国传统建筑所付出的努力和我们今天的遗憾，让人们再体会一下渐渐在生活中存失的土木结构。观众站在张永和设计的空中平台上还可以俯瞰整个展览的作品。作品的样式和材料多数是美术馆的其他展览所没有的，有录像、CD-ROM、建筑模型照片、装置，它几字包括了今天当代艺术中的所有样式。这就是这个展览的第三个特科之处，也是它有—点轰动效应的原因，因为自1989的《中国现代艺术展览》以来，中国美术馆就再也没有或者
再不允许装置之类的作品进入，所以这个建筑展览是—个以建筑的名义举行的当代艺术展览。展览于4月13日结束，观众络绎不绝。

问：2001年是梁思成先生的百年诞辰，请谈一谈本次设计方案展的策划和实施过程。计划每两年举办—次的后续工作将如何展开？

王：当时这事由曾力、方可和我发起，保护北京旧城、发展新区的梁陈方案未能最终实观的历史遗憾促成了我们纪念梁思成纪念馆方案的萌生。曾力表示想自己做—个纪念馆方案再去拉赞助盖起来。后来我们觉得还不如办—个全国性的建筑设计方案展有意思，这样一来全国的建筑师都可以参与，作为—个学术性的展览，既是对历史的追忆，同时也是当代建筑实验和当代艺术实验。我们邀请做实验建筑的青年建筑师参展，还邀请了在国际上比较活跃的艺术家参展，因此构成了展览的实验性质和当代艺术色彩。80年代国外有—个解钩主义建筑方案，通有力地推动了当时的世界建筑潮流，这种展览国内几乎没有。
在中国美术馆开展当代艺术活动有特殊的意义。89年的中国现代艺术展之后，直至1999年十年间的现代艺术乃至实验建筑都处于地下状态。1999年中国当代建筑艺术展中，我请当代艺术家做了四件作品，最后只有邱志杰的录像装置《圆明园》在中国美术馆展出。这次是中国当代艺术第三次进美术馆，参展作品的数量和范围都比1999年那次更多、更广，可以说是—次融当代实验建筑和当代艺术的民间学术展览。总体构想还是做双年展，可以不断发现新问题，捕捉新元素，不断调整方向。

曾：更早几年我—直在看梁思成的东西，对北京建筑、梁陈方案特别感兴趣。最初的想法是当—个作品来做。后来张永和、王明贤和一个做园林建筑的朋友来看我的方案，王明贤给我介绍了方可，方可又请来了王军，我们开始—直是在电话里交流和沟通，和他们见面开始谈这事，觉得应该搞成一个设计方案展，这样就变成—个公共行为，可以包括建筑、艺术等多个空间，小单是个人行为了，而且还可以—直持续下去，一次一个纪念馆就没意义。我们都想要持久来做这个事儿，搞双年展，梁思成就是一面旗帜，从他开始作为—个起点我觉得很合适。这帮人各自有各自的理想，是因为梁思成才走到一块儿的。
我—直都坚持要把这个展览做成民间的，不做官办的，经过政府操办的程序化的整体性，可能会失去那种纯粹性。当然也可以合作啊，比方说这次展览就和清华合作得很好，而且清华也是最适合来合作做这个展览的。
办展持续办下去没问题。总的设想是以后每个展览都有一个主题也不—定在美术馆，它实际上是表达一种态度和方向，和那—系列的常规展和商业性招标展是有区别的。

问：此次展览中有哪几个作品给你印象比较深？

王：张永和与非常建筑工作室提供了一个建筑师的展览设计。设计者考虑到中国建筑的两个基本元素--砖和木，用混凝土砌块和大芯板做展场的围合，但这些材料已经过“现代”的处理，把原来古典式的展厅，分隔成内外和上下的展览空间，也可看成—个分里外上下两层的大装置。这个展览设计方案本身就是—个纪念馆方案。王澍的学生做了八个模型，用夯土和玻璃等材料制作而成，类似装置，董豫赣用A4的复印纸做了一本中，每页刻出字来，并印上黑字“批评即纪念”，翻开来是缩微建筑形象图。王家浩的作品是用现代的建筑手段，恢复梁思成当年构想的城墙改造方案的1/365--自带动力装置，这个装置利用时间媒质对空间因素的介入，充分利用时间过程、空间位移等多种新的元素来建造城墙“内部的”“真正的”梁思成纪念馆。
除了传统建筑利现代建筑之，当代艺术也参与进来了。汪建伟的《刻舟求剑》演示了在建筑体系中流动的空间与时间的变化，也暗喻在时空变幻中“纪念”已是“刻舟求剑”。宋冬的作品，也是一个录像装置，在两个相互垂直的屏幕上分别投影作者15岁时画的—张水粉画和—段录像，水粉画画的是当时的西单一角，录像是现在西单的真实风貌。宋冬认为这个作品很有“建筑”的特性，建梁思成纪念馆其实并不需要任何有形的真实空间，只需要有—个压缩的建筑概念平面存在就够了。
刘家琨的行为/照片《李庄笔记》有段话“我们几乎易把他的毕生呵护的东西都破坏殆尽了，才又来纪念他的。”我想对梁思成这样一位建筑学者的纪念，绝不应是盖一座庙—样的建筑，把他的灵魂囚在封闭阴暗的空间。

曾：这次丛整个展览效果来考虑，多样化和实验性还是很有意思；但单个作品还比较粗糙，有些作品就是一种纯粹的建筑语言元素的设计也行，但整个设计水平我觉得还不够，将来—届—届地办下去应该会看到一个整体质星不断提升的轨迹。

问：这些方案有没有可能具体实施？

曾：目前这个展览还只是一个纯粹的方案设计如果有可能具体实施，还会重新设计。将来有适当的时机，它完全可以变成—个实际的视觉上的作品。我记得他的学生陈志华写过—篇文章，说他每次经过清华梁思成故居时都有—种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怀念。他感慨说，如果将来这个故居没有了，那就连这份情感寄托都没有了。我当时就想真应该有—个梁思成纪念馆啊！现在各科各样的纪念馆多得不得了，但近代建筑师的纪念馆一个世纪了都没出现，我想梁思成纪念馆真正是要一个很优秀的建筑师来做才能胜任，但难度也很大，因为要纪念这样—个建筑界教父级别的人物，很有挑战性。

问：梁陈方案（注：梁思成和陈占祥在1950年打给中央的《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议》）未能实施给我们留下了怎样的思考呢？

王：这个方答的主要内容是把二环以内的旧城保护起来，新办公区迁出。当时这个方案不可能实行，主要原因是不具备文物建筑保护意识，另外当时的环境也不会促使中央拿经费来实现这么一个庞大的方案。
我认为梁思成值得纪念之处在于：他是古建筑学的开拓者；现代城市规划理论的倡寻者，这案中体现在梁陈方案；中国文物建筑保护先驱--提出了文物建筑保护应当遵循“整旧如旧”的原理。在新旧建筑无序罗列的今日中国，纪念他有着更深远的现实意义。

---

从中不难看出，各种现代艺术门类挤身建筑、城市方案展，甚至成为事实上的主角，已经被如今建筑界最活跃的展览者所默认和肯定。以至对展览的题目、通告、形式的全面颠覆或者说“幽默”已经频频亮相于国内最近的几次大小不一的展览中……这真的会预示着现代建筑的重要发展方向--交融与整合吗？

我只是路过，不发表意见

即将远离的青春，离不开的是在心中的歌。

不错 支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