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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鲁英灿 目录: 一、考研动机分析 二、考研与就业的关系 三、研究生的本来定义 四、什么样的人适合考研 五、关于考研快题与考研复习的建议 六、找回自我 珍惜
一、考研动机分析 ​ 鲁英灿老师:我本人是反对应试、反对考研的,为什么呢? 因为报考研究生的人们通常有以下几种不良的考研动机: 第一种动机是补课,因为本科没有学好,希望通过读研究生进行补课。这个动机为什么有问题呢?因为研究生导师不负责补课,在你读研的这三年里,你的导师是硕士研究生导师,他的职责在于指导你进行研究,而不是给你进行启蒙教育,更不是给你补课。即使那位导师本身再厉害,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给你补课。所以抱着找一位高级导师,让他给自己补课这种动机读研的人,纯属做梦。如此读研就相当于死缓——你本科毕业以后,担心找不到工作,通过读研究生缓期三年。三年以后怎么办?梦终归是要醒来的,不如尽早面对现实。
第二种动机是转专业,虽然自己非常热爱建筑设计,但是因为考大学的时候填错志愿,读了别的专业,所以希望通过读建筑学专业的研究生把专业修正回到自己喜欢的专业。这种动机比第一种更加没有道理,因为第一种只是想补课,报考的学生至少具有一定的建筑设计基础,这一种则需要从零开始补。有的同学说:“老师,我热爱建筑学!”那我就问他:“你练过画画吗?”——“没有。”“你练过书法吗? ”——“没有。” “你练过摄影吗?” ——“没有。” “​你去过建筑设计院吗?” ——“没有。”与建筑学相关的事什么都没有做过,这能叫热爱建筑学吗?太虚伪了!什么叫做热爱?即使没有收入,仍然废寝忘食地投入其中,这才叫热爱吧?就像米开朗琪罗,小时候就热爱画画,可是他的父亲一定要让他当律师,他就是不愿意,偏要画画;即使父亲因此而痛打他,不让他吃饭,他还是要画画。这才叫热爱!所以很多人所谓的热爱,通常只是一种说辞及表象,其实就是虚荣心作怪,并非真正的热爱。
其中一些人说热爱建筑学,是因为觉得“建筑学”这三个字好听。其实只要你去过建筑设计院就知道,所谓建筑设计师都是一群工人——画图的工人,为什么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容易上当呢?比如水泥专业,原来叫做“水泥专业”,没有人报考;后来改为“硅酸盐专业”,还是没有人报考;最后改为“复合材料专业”,报考的人就多了。给排水专业,原来叫做“上下水专业”、“给排水专业”,没有人报考;后来改为“环境工程专业”,报考的人就多了;现在要是改为“生态环境专业”,报考的人会更多吧?结构专业,最早叫做“结构专业”,不好听;后来改为“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更难听;最后改为“土木专业”,有吸引力了;如果以后改为“土木建筑学专业”,吸引力更大吧?而我们建筑学专业如果改为“画图专业”、“制图专业”,会有人报考吗?连“建筑专业”都显得不如人意。其实就是文字游戏而已,不就是多了一个“学”字吗?你是不是应该先去调查一下,它这个“学”字里面到底都学些什么?没有调查过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热爱,他们所谓的热爱是猜的,而且原始的论据是虚荣。就像教师行业,各位也都遇见过很多不怎么样的老师吧?他为什么偏要当老师呢?除了因为这个行业比较安稳、吃皇粮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名声好听吧?为什么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地要当教授?是不是因为“教授”这个名称,听起来好像比“讲师”好听一点呢?都是因为虚荣,他已经偷换概念,忘记教师的天职是好为人师了。
另一些人说热爱建筑学,是因为觉得建筑师设计的方案一旦建成,看到那是自己设计的作品,会很有成就感。实际上,一部电影至少也会写出导演是谁、编剧是谁,但是一栋建筑上却不会写设计师是谁,也就是说那栋建筑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即使是你设计的建筑,你想进去看看,门卫也不会同意。你说是你设计的,谁会相信呢?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们四周的建筑是不是普遍都不好看呢?建筑都不好看,哪里来的成就感?现在大多数设计师,甚至包括我,我都不好意思说哪栋建筑是我设计的。那是糊口用的,是产品,不是作品。我如果不设计那栋建筑,可能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了,所以设计完成以后,我才不会告诉别人那栋建筑是我设计的呢!告诉他让他骂我啊?何况文人相轻是骨子里的,你设计得再好,即使是鸟巢、CCTV 大厦还挨骂呢!都挨骂,哪来的成就感?而且一栋建筑从开始设计到竣工验收,有多少人共同参与呢?设计院里建筑、结构、水、暖、电各个专业,就是一大批人;甲方一大批人;规划局、审图中心一大批人;施工单位人更多;还有各大厂家(生产门窗、瓷砖、洁具、涂料、设备、电气等等的厂家)……那么多人都在为那一栋建筑工作,只是你有成就感,合理吗?
还有一些人说热爱建筑学,是因为听说这个行业收入很高。这也是谣言吧?听谁说过贝聿铭(Ieoh Ming Pei)是亿万富翁的?包括我们知道的保罗•安德鲁(Paul Andreu)、伦佐•皮亚诺(Renzo Piano)等,哪位是身家上亿的?他们很有可能连上千万都不容易达到。国产的设计师里,有名气的也不少吧?哪位身家上亿了?全公司的财产加起来上千万的可能有一些。但是作为一个公司,公司运营也需要花钱吧?员工工资、迎来送往、水电费、换灯具、修防水、修地砖等等,到处要花钱。鲁老师开了这么些年的公司,虽然公司人数只是个位数,但是即使是在早些年,也就是刚上班时的月薪大概在三、五百块钱的那个时候,我们这么个小公司,一个月的支出就是4万块钱。那么如果是一个一百人的公司,一个月的支出有可能是40万。所以一个公司说它的年产值是一个亿、两个亿,但是真正能剩下多少,就很难说了。你应该去调查,做常识统计。如果你听说从事建筑设计的人,每个人都有千万以上的身家,那么这个行业可能就是可以进来浑水摸鱼的了。其实从事建筑设计的人,从世俗的层面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太容易缺钱花,但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富翁。因为你生产的东西是工艺品,不能重复生产,想挣钱的话,就要批发。可乐就算一瓶只能挣一毛,但是他可以重复生产,这才叫商业,只有商业才可以造就富翁。建筑设计不是商业,因为我们无法批量生产,连跟自己重样都不行。比如我去年设计了一栋楼,我今年设计的跟我去年设计的一样,这也是不可以的,因此你的每一个项目都是全新的开始。
为什么生产企业和卖商品的代理商能够赚钱呢?因为他们赚的是差价,生产企业赚的是工人、成本和售价之间的差价,零售商、批发商赚的是进货和出货之间的差价。设计师赚的是什么差价?是自己和赚的钱,这两者之间的差价吧?关键自己是无价的。所以设计师从某种程度上说并不是真正的商人,但同时又是商人,因为你是商业链条的一部分:一栋建筑从开始设计到竣工验收无处不钱,整个就是一个钱的链条。所以你既是商人又不是商人,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职业。如果说设计师收入很高,这要看比较对象是谁。要是与工人相比,他比工人高一点,因为他是少数工种。然而即使是工人里面,有一技之长的工人收入也很高吧?有的甚至可以月薪几万,这可比设计师好太多了。设计师月薪几万的极少极少,一个单位没有几个,但是换来这几万的代价往往是自由被剥夺。因为你必须为项目设计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几乎没有属于自己和家人的时间。那么设计院院长会更好吗?会比设计师好一点,但是他已经不是设计师了,他是资本家,代表董事会的管理人员。他赚的是设计师的收入和项目收费之间的差价,他把支付给设计师的人工成本和公司运营的成本去掉以后,剩下的利润就跟董事会一起分享,他已经是资本家的一部分了。所以要把自己是否真的热爱看清楚,也要把行业看清楚,当你看清楚了,然后再考虑是否转专业的问题。
想要通过考研而转专业的学生,通常又分为以下几类: 一类是不相关专业。比如本科时学习英语专业的学生转过来就读建筑学专业的研究生,这课要怎么补?转专业,你不只是画画不好,可能连字都不会写,所以老师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你进行指导。即使他给你进行指导,你也可能存在完全听不懂的问题。也就是说,你从研究生才开始学习方案设计,能学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你如果因为转专业而完全放弃自己本科时学习了四年的英语专业,也是非常可惜的事情。所以转专业这件事本身是不合理的,那么如果你已经考上了建筑学专业的研究生怎么办?是不是可以做交集啊?比如说专门研究建筑英语,硕士毕业以后争取出国,设法把外国的建筑师和外国的设计资料引入国内,做一种文化交流。因为你有双重背景:英语厉害,建筑学专业也读过硕士,这样不是正好合适吗?知识是全面的,你学了英语,再学了设计,把这两者融合起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另一类是相关专业。比如本科时学习结构专业、给排水专业、电气专业、或是暖通专业的学生,也有一些想要报考建筑学专业的研究生。表面看起来,因为这些专业与建筑学专业相关联,转专业似乎会相对容易一点,但实际上仍是隔行如隔山,所以也一样是从零开始。其实,这些专业属于少数工种,都挺好的。比如学习结构专业的学生,如果结构专业本来就学得好,又何必转专业呢?你完全可以到目标城市,进入钢结构设计公司、大跨度结构设计公司、或者是网架结构设计公司,专门设计大跨度厂房、大型展览馆、体育馆等高难度项目。这样的项目普通公司设计不了,所以设计费特别高,待遇绝对比建筑学专业高得多,而且你不用改行。如果结构专业本身就学得不是很好,转到建筑学专业之后难道会学得更好吗?与其放弃一切走入一个未知的专业,不如直接进入设计公司从事原本的结构设计工作,在实践中进行学习和深造。
另外,对于给排水、电气、暖通等少数工种专业的学生们,我跟你们说实话,我从事了一辈子建筑学,就觉得当年选专业选错了。如果当时选择的是少数工种,现在就省心多了。少数工种专业,是在建筑施工图的基础上进行专业设计,而且只需考虑与其本专业相关的部分,剩下的可以忽略。在设计过程中,他们所需画的线条也相对较少,而且一些基本的设备(比如灯具、开关等)均有模板可选用,工作量是不是比建筑设计师少很多啊?所以建筑设计师做一个项目的时间,他可以做三到四个。按单个算,他的收入较少,按四个算,收入就很多了,甚至可能比建筑学专业还多。更为关键的是,对于同一个项目来说,他没有建筑学专业那么辛苦。建筑学专业,听起来名声很好听——龙头专业,其他专业都是为我们服务的。然而天下的事物总是相因相生的,在其他专业开始工作——为我们服务之前,我们必须先为其他专业服务吧?首先,在方案设计阶段通常需要经过了若干轮的方案调整才能获得甲方的认可;其次,施工图设计阶段,在其他专业开始施工图设计之前,建筑专业必须先把平、立、剖面都画完,提交给其他专业,他们在此基础上进行工作。所以建筑专业是最辛苦的,每一堵墙都是自己画出来的(包括门多宽、多高等等),即使用电脑也是自己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而画图工作量的大小尚且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不管是方案设计阶段,还是施工图设计阶段,你都不能仅仅只考虑建筑专业本身的问题,必须同时照顾到其他所有专业的需求。虽然我们不可能精通其他专业,但是基本的概念一定要明白,因为我们总不能设计一个明显违反其他专业规范的方案。所以如果说其他专业都是服务于建筑专业的话,建筑专业则必须同时服务于其他所有专业。所以天下的行业原本是没有区分的,既然你已经学习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改行啊?
在这些想转专业的学生里面,还有一类是想读双学位的人。比如前段时间有个学生来找我,说他考大学的时候志愿没有报好,上了我们学校的英语专业,想要转到建筑学专业又得不到学校的批准,只能读双学位,因此来找我咨询。我问他为什么要学习建筑学专业,他说是因为热爱建筑设计;再问他热爱建筑设计的原因,也跟前面分析的情况差不多——并非真正的热爱,推理不出一定要转专业的结论,更推理不出一定要读双学位的结论。 实际上要读双学位,也就是脚踩两只船,肯定是很辛苦的事情。我认为学第二专业的人,是因为第一专业太优秀,有余力,所以去学双学位;而不是因为第一专业自己不喜欢,还要留着它。这是不道德的,你对得起原来那个专业吗?你在那边还占着一个名额,那个专业的老师在给你进行指导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个学生不喜欢这个专业,这不是浪费社会精力吗?更何况哈工大建筑学专业的那些学生,录取分数都是六百三、四十分的,你的分数是六百一十多分,比人家还低二十多分呢!人家那些学生,至少应试能力比你厉害,尚且需要学习五年,学完以后发现自己还是不太会做设计,甚至觉得自己反而不会做设计了,这样的人大有人在。而你,用一半的精力,就想比他们还强,甚至你还自比安藤忠雄之类历史上改过行的世界级大师,可能吗?安藤忠雄是什么人?人家连学都不上了,家都不要了,在世界各地勤工俭学,一边挣钱一边考察,那种含辛茹苦,和你具有可比性吗?哪里像你这么患得患失,连个英语专业都舍不得放弃,更不要说退学?
所以我就建议他说:“既然你号称热爱建筑设计,那么我们可以先试验一下,把建筑设计当作一个业余爱好——你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英语上,利用业余精力读一些英语的设计著作。因为我们现在的中国,学设计的英语不行,学英语的设计不行,所以有很多国外非常好的设计教学方面的书籍,并没有翻译过来,你将来就可以承担这个工作。如果你在上大学的四、五年里面,可以同时学习英语,同时把关于设计的词汇都整理出来,将来你就是一名稀有人才。现在上海、北京、深圳,有很多外资设计院都特别缺少既懂设计、英语又厉害的专业翻译。我自己的书,我很想用英语进行写作,那样的话影响力大,可是因为没有翻译,导致我鲁英灿都需要亲自去学习英语。所以如果你朝这个方向认真训练,等你三年级左右可以来找我,我们合作写我的书。我能用英语写作的部分,我就用英语写出来;我没有办法用英语写作的部分,我就用中文写出来,你帮我翻译成英文。那样的话,你可能大学还没有毕业,书的封面上就有你的名字了,这不就行了吗?”他说:“老师,我终究没有这个学历啊?”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有这个学历呢?如果你是足球队的,就不要同时进入乒乓球队。这样的话,如果你在乒乓球队一打球就赢了他们,乒乓球队的人都会说你是天才、高手!如果你本身就是乒乓球队的,你就算获得第一名也是应该的。所以这个学历不如不要,何况没有压力。你作为一名英语专业的学生,如果真的跟着建筑学专业的学生做作业,设计老师也一样给你指导。但凡设计老师说:‘你这孩子挺有天分的,不学设计真是可惜了!’你要是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倒过来,你要是学了双学位,也交了设计作业,但凡你做得不是很好,老师可能就会说:‘你看你何必趟这道浑水呢?’你心里又是什么感觉?因为同时学习两个专业,十有八九是学不好的,所以假设最后没有学好,别人倒是无所谓,你自己是不是等于自责深了一层啊?在你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有这种重大的挫折感,这对身心的发展是不利的,说不定会遗憾终生……”我就这么给他讲解了一番之后,他也就想明白了,第二天给我来了很长的一条短信:“鲁老师,你给我指出的这种方式,我特别感兴趣……” 所以第二种动机转专业实际上也没有必要,不如把你的本专业名正言顺地学好,业余时间培养一个爱好——学习建筑设计。
第三种动机是换门庭。因为本科的学校不好,是二流或三流的学校,所以想考一个名校(比如哈工大的研究生)换换门庭。这样的话,毕业以后我就可以对人家说我是哈工大毕业的了。这就好比你先嫁了一个人,嫌弃他贫穷,然后二婚,再嫁一个更富贵的。其实这不就是自我欺骗吗?全世界只有你觉得自己正名了,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二婚。再比如有的人本科是某某成教院毕业的,然后硕士是哈工大的建筑学硕士;只有你觉得自己门庭换了,其余所有人都在背后说你原先是成教院的。就像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叫做“哈尔滨建筑工程学院”,后来改叫“哈尔滨建筑大学”,再后来就跟哈工大合并了。我等于坐车就变成了哈工大老师,这看起来很好吧?但是实际上,不管遇到任何人,我只要说“我是哈工大建筑学院的设计老师”,他马上就会对我说:“对对对,原来的建工学院。”他要是不说这一句,他心里不平衡,他就必须损你一句:“你是坐车上来的,不是原先的哈工大!”所以你做过的事就是你做的,你的历史就是你的历史,你想抹掉你的历史,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考上了哪个学校就爱哪个学校吧,那是你的母校——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上了这个学校,这个学校明明是靠你的本事考上的,但是你又不爱它,要去再换一个门庭,这叫掩耳盗铃!还有一些人是从工民建专业转为建筑学专业的研究生,觉得还不够,可以再考上博士。这是没有用的,只要别人背后一议论:“他原先本科时读的是工民建专业,后来……”终究是后来的,没有意义!在我的大学同学里面,也有考上清华研究生的,清华不是比我们学校厉害多了吗?然而出去以后你就会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把自己当作清华人,周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哈建的。所以你们看鲁老师,我什么都说:“我是朝鲜族,我是哈尔滨建筑工程学院四年制毕业的。”你必须说,你就是朝鲜族,难道还能假装汉族吗?如果你不说,有人会替你说,所以改换门庭也没有道理。
还有一种动机,就是考上研究生以后,我的研究生同学都是高材生,我可以向他们好好学习。这种动机也很没有道理。你想想,既然不怎么样的你都能考上研究生,那么别人凭什么就比你厉害呢? 现在,因为以上这几种动机而考上来的研究生特别多,多到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导师都找你们的老师说了:“能不能告诉你们那些学生不要考了?”为什么?因为这些学生不会做设计,不会做设计是不是就有时间啊?所以他们复习得特别好,分都很高,学校就必须招。招上来以后,很多学生不仅比我们本校的学生考分高,而且能拿到奖学金。这样就会出现倒挂情况——因为他只会考试,并没有真正的本事,来导师研究室以后不会做事,所以需要由我们本校考上来的研究生做事,而做事的这些人连奖学金也得不到。更奇妙的是,会做事的人需要给导师做事,没有时间写论文,所以不会做事的人可以提前毕业——他们早早地就把学分、论文完成,待着也是待着,就答辩毕业了——而会做事的人还没有毕业呢!所以导师是不是就很难做人?
只有一种动机,我支持考研,就是你真的出类拔萃,需要深造。是深造,不是补课,但是现在有多少人是真的为了深造而考研呢?都是为了就业。
二、考研与就业的关系
鲁英灿老师:那么考研与就业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如果你确实是人才,即使没有大学学历,设计公司也需要!我的学员里面就曾经有这样的人,他大一退学,带着两万块钱跑来找我,说:“鲁老师,听说您要办一个两万块钱的班(那时候班还没有办),我不上大学了,交钱上您这个班。”我当时说:“不行,你赶快回学校去,这不是胡闹吗?”他说:“我从武汉坐车,一直站着站到了这里……”这份诚心感动了我,所以我说:“钱就不要了,你在我这里,我办了什么班,你就上什么班,变成高手以后再说吧!”学习了一年多,然后他去了上海某个有名的设计院。你们看,他有什么学历?但是他很聪明,从网上把目标设计院以前设计的优秀项目都下载了,顺次为那些项目全部做了效果图,加上自己以前设计的作品,厚厚地装订了两本拿过去。人家当场就感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因为自己的员工里面从未有谁把公司的作品全部重新做一遍的,所以直接就让他进了公司。然后人家在同济帮他找找人,让他有机会读同济成教院的学历。于是他就一边上班,一边把学历读回来。你们看,到底是因为先有学历而找到工作呢,还是因为先有本事而后有学历呢?当党需要你当局长的时候,党会要求你紧急入党的,不是因为你是党员就保证当局长。
所以当你有本事的时候,有没有大学学历、有没有研究生学历并没有多大关系。我刚毕业的时候在牡丹江,当时我最大的对手(另一个设计院的),每次做设计投标,总是他中标,这使我非常痛苦。人家是外行,原先是被服厂的,专门设计被子上面的花纹,结果人家做设计投标,每次都中标。确实相当厉害,我也非常佩服。那种本事是自己训练出来的,跟学历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企图依靠考研改变自己的人生,把人生过多的承载都集中到考研身上,那么考研这么一件小事就承载了太大的人生压力,怎么能考上呢?太难了!所以我不建议那些必须要经过非常辛苦的努力、非常辛苦的准备才能考上的人去考研。我觉得能够承受这种压力的人,可以去承担更重要的工作,去迎接更严峻的挑战,何必去考研呢?
高中的时候,我们家长说:“去考大学吧,大学毕业可以找到一个好工作。”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但是好像找到好工作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我们就开始考研了。实际上是从一个谎言跳入另一个谎言,而且另一个谎言和前一个谎言是相近的:“去考研吧,研究生毕业可以找到一个好工作。”各位,我们已经从一个谎言里清醒了以后,为什么又相信另一个同类的谎言?你以为有了这个学历就有利于找工作,不可能的,有了这个学历反而不利于找工作了。因为你拿着这个学历到设计单位去,人家对你的期望值特别高,但是如果你不具备真实的本事——投十次标,你有九次没有中标,还有一次是因为生病了没有参加——那么事先答应的所有待遇、年薪,都会取消的。你要是先领了年薪再工作,结果也没有中标,没有给公司创造利润,这不就成为诈骗了吗?所以现在很多设计公司已经清醒了,不愿意招博士、硕士了。博士还好一点,因为可以充百分比——我们公司的博士率达到百分之多少,硕士率的意义现在已经不是很大了。
当然你可以利用研究生的学历,进入公务员队伍,吃皇粮。比如说进入规划局,负责规划及建筑设计方案的审批工作。你也可以利用这个学历,进入房地产开发公司去当甲方代表,负责督促设计单位按时出图。但是我一般碰到甲方代表是学建筑学的,接触之后发现他不会做方案,那个项目我就不会接——伺候不起这种不会做方案还假装了不起的。我会跟甲方明说:“你请的这个甲方代表我不满意,既然他是个硕士或是博士,显得比我还厉害,那么你让他做方案,我不做。”所以不要以为研究生的硕士、博士,出路会好。当然如果家里能有门路,将来能够进入政府部门工作,这样很好。比如我们去规划局,不管你要求怎么修改方案,即使是全部重画,重画十遍,我们也必须回来修改。因为那是政府部门,有进行监管的权力。但是其他的出路我觉得都不好。去设计公司的话,设计公司不管你有没有学历,只要能够中标就好。如果变成施工图设计人员,当你博士毕业以后,你比别人晚了多少年呢?晚了 8 年,人家本科一毕业就开始画施工图,你肯定比不过人家。那你怎么办?做公关,替老板出去谈判?这也存在问题,这 8 年,你都没有跟社会上的人有过太多的交往,所以你去谈判的话,书呆子气很重,很难成为赢家。那么你还能够干什么呢?创业? 8 年前人家就已经创业了,这 8 年你怎么追啊?
而且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大量的海归还在回流。如果你今年开始考研,明年开始读研,当你三年半以后硕士毕业,估计现在招硕士的单位都改为招博士了;然后你又开始读博士,五年后,当你博士毕业,以前招博士的单位全都改成招海归了。你永远也跟不上。还有我实话告诉你们,所有提出这些高门槛要求的单位都是不需要招人的单位,但是又不愿意错过实在优秀的人才,所以他就设置了一个高门槛。不要以为你什么要求都符合他了,他就保证招你。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主动权还是在人家手里。另外,你们经常看到很多招聘广告,上面写着年薪很高,下面写着招聘要求:硕士、博士之类的。其实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商业行为,因为同样的广告,如果登在企业介绍的版面,比登在招聘广告的版面贵很多。所以对企业来说,想宣传公司,又不想多花钱,就常年刊登招聘广告。那是广告,不是真的缺人。真正缺人的单位,是不是会降格以求?比如刘备当年缺人的时候——三顾茅庐,你听到刘备问诸葛亮学历了吗?所以不要因为用人单位说最低标准是那样,你就误以为真的是那样。不是那样的,如果换作你是公司老总,你也会这样——我们不缺人,又想宣传公司,就常年刊登招聘广告。而且常年刊登招聘广告的话,总会有人来应聘,这对公司来说还有另外一个很好的作用:警示现有员工。比如这个办公室里的人全部都在做设计,门口放一个茶几,专门有一个接待员接待应聘的。这样的话正在工作的人是不是会很紧张?——“要认真工作啊,否则如果他被聘用,我就要失业了。”所以越大的公司,招聘的那个房间越是透明的,给所有人看:“我们不缺人,天天都有人来应聘。”所以很多去应聘的人,都被公司老板当成了幌子,在透明的办公室里一本正经地接受应聘,非常紧张。实际上,真正紧张的人不是你,而是正在工作的那些人,他们比你还害怕,害怕失去这份工作。你就是幌子,你学历越高,已有工作的人就越害怕。
问:考研、出国、就业,哪一个更有发展前景,作为一名学建筑的女生,最好选择哪一个? 鲁英灿老师:首先,是不是任何行业都有英雄?是不是任何职业都有英雄?是不是任何环境也都有英雄?乱世还能出英雄!所以你会不会因为考研、出国、就业就出现了更好的发展前景,这三样本身不起决定作用。对比尔•盖茨来说,大学、本科都不值得一读,对乔布斯也一样吧?因为他们是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作决定,不是根据多数人的思路来作决定。马云既没有考研,也没有出国,而是在西湖边上,天天找外国游客,硬拽着人家说话,练好的英语。就业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家境贫寒,你是不是越早就业越好?我们先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将来有条件了,六、七十岁,闲着也是闲着,考个研究生以了却心愿。这也不是不可以吧?有的人家富得流油,不工作也有的是钱花,那么你想读就读吧。读完这个学校读那个学校,先在国内读一圈,然后再开始出国,各个国家的都读一下。这样也没人反对你,谁让你随大流有瘾了?有的人就是有考证瘾,他一辈子可以考上一百个证;有的人就是有学历瘾,他一辈子可以读很多个学校的学位。当然也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有上过大学,现在都成为老总了;很多人从看门、扫地开始,现在也成为老总了。所以你问的这个问题本身并没有道理,考研、出国、就业都不是决定因素,要根据你的实际情况来做决定。
第二,作为学建筑的女生,全世界就不少,如果全世界这么多学建筑的女生,都有同一个答案的话,就可以合并同类项了吧?所以这个问题逻辑不通,肯定没有统一答案。关键是你怎么办?你需要自己来研究,在这三样之中,哪样让你更兴奋。如果你觉得考研兴奋,人生因此而有价值,那可以;如果你觉得上班马上就能挣钱,挣了钱舒服,那也可以;如果你觉得出国舒服,你就是喜欢看见那些跟你不是一个种类的人类,那也可以。还有一句话就是顺势而为:要是一想到那件事,你就灵魂出窍,觉得特别舒服,那就去做;要是一想到那件事,你就觉得有压力,不舒服,那就不要去做。当你找出让你兴奋的事以后,还要看是否合乎常理。什么叫合乎常理?家境贫寒,偏要出国,是不是不合乎常理?从小英语就不好,偏要出国,还要考托福,是不是不合乎常理?在哈尔滨就分不清东西南北,出门就迷路,还要出国,是不是也不太合乎常理?上学没超过两个月,就会因为想家而天天哭的人,你还要出国,不合常理吧?有的人能出远门,有的人不能出远门,你要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出远门的人,不然的话,在外面因为思乡而病了,这也是问题。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的观念就是那些家庭困难,家里急需你挣钱,或者是本身也不是很聪明,不值得去深造的人,还不如在社会这个大学里直接深造。出生于贫穷之家,已经被抚养到大学毕业了,还要继续用家里的钱,这不合理。尤其是那些不能多任务运作的人,我不建议你们考研或是出国。多任务运作是什么意思呢?如果自己家里穷,还一定要考研,是不是需要自己挣钱呢?你又要挣钱,又要上课,又要伺候导师,还要在大学里扩展自己的人脉关系……是不是多任务啊?如果你没有这种多任务运作的能力,脑子就是一根筋的话,考研对你可能是有害无益。因为研究生再怎么深造也是假深造,不是真刀真枪的,所以你又有三年远离了真实的社会。同样是这个三年,别人可能已经在一个单位坚持下来,获得信任了;等你毕业以后再三年,人家成为副总了;当你还在地下室的时候,人家开宝马了……这些都有可能。高尔基在《我的大学》里说:“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这句话本身就是告诉你:别上大学了!甲骨文的总裁,在耶鲁大学的 2000 届 MBA 毕业典礼上说得也很透彻:“我,埃里森,这个行星上第二富有的人,是个退学生;比尔•盖茨,这个行星上最富有的人,是个退学生;……当然,你可以,也许,以你的方式进步到第 10 位、第 11 位,就像 Steve,根据记载,他是研究生时辍的学,开化得稍晚了些……”
“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实践出真知。”但是你不相信,总是以为有个文凭才能更好地找工作,却不知道这满世界的工作正嗷嗷待哺地等着你。不要总是以为这些外在的东西会决定什么,前途都是拼搏出来的。听谁说前途是靠证书带来的?这是非常简单的统计学。你去社会上调查,甚至包括某些局长、厂长等等,学历都是后补的。比如我现在已经写了 6 本书,再写 4 本就是 10 本了,然后说不定哪个很不起眼的大学,比如 “克莱登大学”之类的会来找我,给我封一个“荣誉博士”。那我就接受嘛,以后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是博士了!”所以如果你仅仅为了找个好工作而去读那个学历,值得吗?同理可证,假设我听说某个导师非常厉害,想拜他为师,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考研这种方式呢?我可以天天想办法去跟他交朋友,不是更加愉快吗?我也可以天天拎着两斤肉,去他的研究室,把他研究室的那些研究生、博士打点得高高兴兴的,然后他们的项目我天天跟着参与。那不也是学习吗?这是很轻松的事,关键是你去不去做。实际上,所有考研的同学,你们就实话实说吧,你们就是想要那个文凭,剩下的都是借口。说什么为了学知识,学知识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种最笨的呢?
问:考研与工作的区别,考研的优势在哪里? 鲁英灿老师:一定要记住,分析两件事情的时候,先分析劣势,不分析优势。也就是说这件事再差、最差,我能忍受,这就行了;这件事再好,但是我不能接受它差的部分怎么办?因为凡事都有风险,所以你考察两件事的时候,应该去考察不好的方面,用劣势进行对比,不要用优势进行对比。比如说女生选择对象,如果考虑的是对方挣钱的能力,这是不是优势啊?如果你用优势进行对比,估计这一位能挣两千万,那一位能挣两亿,那么万一中途他生病了怎么办?没有挣到那么多钱怎么办?经济危机又怎么办?所以你要衡量劣势。什么叫劣势?比如这一位比那一位身体好,你是不是少伺候一点?那一位虽然能挣两亿,但是整天在床上躺着,从上到下都需要你伺候。这就是劣势对比。那么考研的劣势,就是远离了真实社会和市场三年;考研的优势,就是读研的三年,或者博士的五年,你就能明白所谓学术的象牙塔是怎么回事。——因为你确确实实身在其中,然后你就知道了所谓象牙塔只是人们的想象!
三、研究生的本来定义
鲁英灿老师:所以我认为应该回归研究生的本来定义——因为你本科时的表现非常优秀,以至于具有一定的研究能力,而且你又愿意进行研究,所以你选择考研,找到适合自己的导师,帮助导师完成研究课题。你是因为具有研究能力,所以通过读研来进行研究;而不是因为没有研究能力,所以通过读研来学习研究能力。研究生是来进行研究的,不是来学习研究的。因为在读研期间,没有任何导师给你补习功课,也没有任何导师教你如何研究。有很多学生不懂这个道理,考上研究生以后,因为不会做事,所以导师冷落他,就跟弃儿差不多。而他又不敢问导师怎么研究课题,处境相当可悲。可是在同学或外人面前,他又要伪装出研究生的样子。一旦有师弟、师妹向他咨询考研是否合适,因为他已经考了,还能说考研不好吗?所以即使他知道考研不合适还是会跟你说:“这是人生的必经阶段。”糊涂!比如成龙、李小龙、李连杰等都没有考研,人家的人生就不健全吗?所以我反对随大流式的考研。
四、什么样的人适合考研
鲁英灿老师:那么什么样的人适合考研呢?
第一种是本科非常优秀,并且有志于研究的人。
因为你确实具有研究能力,不愿意本科毕业以后直接上班,立即参加生产,而是更喜欢研究东西,而且是跟实践关系不大的那种研究——比如说在阅读国外论文的过程中,你也能整理出属于自己的成果来——这样的人来读研究生是合理的。但是如果你既想参与设计院的工作,又想完成研究生的学业,那么对不起,这根本就是两个部门、两个行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第二种是应试高手、考试天才。他特别喜欢考试,不管是什么专业,只要他一复习,总是能够考过,而且成绩优秀。他觉得考研这件事好玩、过瘾,而且有成就感。这样的人我们鼓励考研,因为他复习的时候不怨声载道,也不占据太高成本。然而有的人一个人考研,全家加同学全部遭殃。为什么?因为他天天哼哼唧唧的,导致所有听到他这么哼唧(包括在网络上哼唧)的人,都会受到他的影响,有时候会造成他的好朋友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都心情不好。这样的人我们不鼓励考研。那么我们说的应试高手是指哪种人呢?就是他复习有自己的一套章法,不影响日常生活和工作,甚至连家长都没有受到影响。比如说有一个很经典的案例段子——学生:“妈,我们家的酱油没有了!”他妈说:“我知道,你明天不是去考研吗?考完顺便买一瓶回来。”——这样的人可以去考研。因为你复习、考试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连父母都不替你操心。你吃的东西跟平常一样,用的空间跟平常一样,用的工具跟平常一样,对家里来说你考不考研无伤大雅。而且你上了研究生以后,在跟着导师做研究课题的同时,你会有余力去参加社会实践,两不耽误。
你能够做到这样吗?如果做不到,那么考研会短寿的。它会损害你的健康,你周围人的健康,甚至是我的健康(因为总有人来问我考研应该怎么复习)。更严重的是,如果你连考试复习都很困难,甚至连建筑设计都还没有入门,那么当你考上研究生以后,就会连跟着导师做研究课题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多任务运作,因此你就可能会混入那些不好的研究生群体里面。不好的研究生群体很大,大家都不认真训练,只知道整天空谈阔论、忧国忧民,三年以后怎么办?有的硕士毕业生甚至跑到我们灿拓来,请我们帮他训练,以便进入单位之后不穿帮,我都不知道这叫可笑、可怜、可悲、还是可恶了?
所以总的来说,有两类人适合考研,而且这两类人都必须具备一个共同的条件——家庭经济条件。读研所需的经济成本一般比读本科要高。本科的时候你周围的同学普遍都是穷光蛋,或者不是穷光蛋也假装穷光蛋一样活着,因为没有攀比的必要。读研究生的时候就不同了,你周围的同学开始比拼了,一个比一个富,穷光蛋也开始装富,然后风气就不正了。女生好办一点,男生谈个恋爱,还要给人送玫瑰花,而且总是在玫瑰花最贵的时候送。所以如果要考研,家庭经济条件很重要,另外也要算一下投资回报比。读研期间,你的生活费、资料费、工具费等就算一年两万,三年就是六万,加上你本科时已经花掉的十万,一共十六万,这十六万的成本用来读研是否值得?如果把它用来开个小卖店也许更加轻松愉快吧?而且小卖店还不用自己亲自打理,一个月几百块钱就可以雇佣工人。所以你看开小卖店的那些人,整天打着游戏,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笑容。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考研呢?我认为考研绝对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因为你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参与社会,整个大学四年到五年又没有参与社会,你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还不知道社会是怎么回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再去考研,又增加三年。而且这还会上瘾,等你考完研以后,你会发现周围的人都考博士了,你又开始考博士;考完博士你会发现,周围的人都出国了,你又开始出国。你一直在远离社会,到最后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了,由谁来奉养你的父母呢?所以这是违背常理的。我们应该要找适合自己的事情去做,不要盲目地跟随潮流。
五、关于考研快题与考研复习的建议
问:快题设计是应该根据所报院校历年喜欢的风格来画,还是坚持自己的风格?
鲁英灿老师:找交集。如果专门研究人家的风格,完全按照人家的风格来画,万一今年评委换届,不喜欢原来的风格,那怎么办?但是如果你完全坚持自己的风格,比如你拿四川美院的画法,去考鲁美,鲁美一看,这是四川派的,有可能直接就把你纳入不及格名单了。因为有时候,学校和学校之间是有矛盾的,如果你自己本来的风格太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对考研快题来说反而很不利。所以如果你擅长的是灿拓这种特别潇洒的画法,然后你再去看同济的作品,可能会发现画得潇洒的都没有被录取;或者是去看天大的作品,可能会发现天大的通常都画得非常细致……那么经过观察和对比,我们现在的画法是不是太粗犷了?因此需要找交集。比如我可以把自己的作品画得比原来更细致一些,虽然没有细致到人家那个地步,但是至少有那个模样。这样的话,评委就会觉得你有诚意吧?虽然看得出来不是他们本校毕业的,但是能够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了,于是让你过关。
所以只要从常识上分析一下就知道,考研其实并不难,但是为什么我们觉得那么困难?因为你面临的是一个考试。
问:请老师推荐几本考研复习的书,最好是基础的。
鲁英灿老师:我不推荐考研复习的书,哪本书最好,由你自己决定,别人没有办法推荐书。书都在哪里?网上有,书店里也有。你应该自己去寻找,不能懒到这种地步。
问:离考研还剩下一年,应该怎么安排时间、怎么准备才更有效果?
鲁英灿老师:这个我不知道,首先我本人是反对考研的,第二统考的这种考研,我并没有考过,所以我不愿意涉足这个领域。在复习原理上,肯定是有一些方法的。我认为大家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果还需要有人指导你怎样复习,这样不好。如果还剩下一年的时间用于复习,原理上说已经足够了,你应该相信自己。如果你用两年的时间复习考研,那就有点过度了,因为考研不一定能换来后半辈子的成功。
你如果想知道需要侧重哪个部分,抓大放小地去复习,你就应该提前去找目标院校的目标导师进行沟通。因为他收的研究生,他都比较了解,他知道那些人复习的时候经历过什么。如果他觉得你还不错,他甚至可能会推荐一位给你认识。当然你也可以要求:“你的那些研究生里,听说哪一位复习的时候很顺利、很有方法,能不能把他的电话给我,我去拜访拜访?”只要你直指目标,就一切都好办。即使鲁老师曾经自己考过研,而且也非常成功,你问我也没有用。因为首先时代变了,第二我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你,第三每个导师的侧重点不一样,我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你的目标导师,所以考研最重要的事情是找目标导师进行沟通。我们以前的实习生里面有一个人,本科读的是哈尔滨理工大学,考研考到什么程度呢?考到当时报考中央工艺美院的研究生里面成绩第一,最后的下场是什么?特别惨,被调剂到了北京服装学院,而且不是学服装设计,只是学平面设计。原因是什么?他既不是长得难看,也不是长得矮小,而是身高将近一米九、说话声音像播音员、各方面条件相当不错的考生。只是因为一件事情,他一直是闷头复习,没有去找目标导师沟通,然而别人都去找了。所以后来到面试的时候,因为是第一次见面,他突然就紧张了,吭哧瘪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给导师留下的印象就是:此人不堪用。于是就以第一的成绩被调剂出去了。
所以考研不是高考,高考只看卷子不认人,考研不是。考研是人对人的,一个导师只收几个研究生,一相处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面,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那又何苦呢?这三年也是导师的人生啊!而且你的导师在这三年里也不是陪你玩的,他还有研究项目,所以他需要考量你这个人的谈吐、气质、待人接物等各项综合素质。如果你在这一年的备考时间里,不仅能够正常地复习,而且能够和导师建立人与人之间正常的感情,那么问题就基本不大了。根据我的观察,对大多数导师来说,如果你报考他的研究生,他就会很惦记你,一旦学校有什么新的政策,他都会随时通知你。因为他们也都很孤独,觉得在茫茫人海之中,有人奔着他来,他是心怀感激的。除非是那些著名教授,因为报考他的人太多了——本来他就只招六个,结果有六十多个报名——那么他就会很冷漠,觉得你无关紧要。
所以考研我的个人建议是不要报考著名教授,报考著名教授祸患无穷。比如你报考著名教授以后,他没有时间教你。有的著名教授有好几十个研究生,即使一天见一个,你也要排一、两个月的队。这样读研是不是等于没读啊?就算他有名也与你无关,他忙着参加各种国际会议,天上地下满天飞,根本就轮不到你。那么什么样的人适合报考著名教授呢?非常会揽事,在待人接物、伺候人等各个方面都相当厉害的人适合报考著名教授。为什么?因为著名教授的身边只要有了你,他就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安心开会就可以了。从买票、订票到一路上的吃喝拉撒睡,以及到地方以后选饭店、订座位……所有的一切,你全部都替他包办。这样的人,他不管去哪里出差都离不开你,那么你就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你付出的代价就是伺候人——伺候三年。在这三年里,你可能一直说着非常肉麻的、让他听起来很舒坦的话。因为著名教授岁数都比较大,在那个岁数的时候,他就只听得进去顺耳的话。比如:“老师,您说的这个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真高明!”也许你是很佩服地说,但是旁人听起来就很肉麻。另外,你还需要每天察言观色,甚至晚上也需要去导师家里看看,帮人家收拾房间之类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师生关系。如果你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就可以报考著名教授。如果你不想操这个心,只是想考上去,能毕业就行,那么著名教授不需要你。所以关于考研,我的建议是报考没有名气的教授。你可以从侧面了解,每个学校都有这种低调的教授——虽然在外面名气不大,但是他们学校的很多学生都觉得这个人好——这样的人在知识分子里非常多。比如你去报考韩寒或罗永浩的研究生,你会发现他没有时间教你。他出去做演讲,不带你;他出去赛车,不带你;他创办杂志,没有你。你报他就是白报。但是你们也知道知识分子里面,并非全部是韩寒和罗永浩吧?还有鲁英灿呢!我就比较低调吧?还有比我更低调的呢!教授里面这样的人非常多。他安心做学问、安心做人。这些人表面上没有名气,但是他有本事,而且他乐意教学生。当他不用花时间去做那些名气上的工作的时候,他的精力就比别人充足吧?找这样的人当导师,如果你将来有成就,你们俩个都高兴;如果你将来没有成就,你们俩个也都没有责任,不用互相怪罪。
如果你是著名教授(比如说齐康教授)的研究生,那么在读研的这几年里,你会特别有面子,但是研究生毕业以后你就开始遭罪了。为什么?因为期望值原理。找工作的时候,人家一听说你是齐康教授的徒弟,肯定容易进去。但是找工作不难,难的是工作以后能取得什么成就。所以参加工作以后,如果你是普通导师的研究生,即使投标没中,人家也会觉得很正常,最多就说:“现在中国的教育事业就这样了:名不副实。”但是如果你是齐康教授的研究生,投一个标赔一个标,人家就会说:“你真的是齐大师的研究生吗?”而且没等人家怀疑,你自己就觉得难堪了。这就是名门之后的研究生跳槽严重的原因。你以为名人的研究生本事就很强吗?不一定,因为名人并没有时间教他,所以他的本事也不强。但是他的心态却很高,要求也很高。结果他一旦在这个公司无法蒙混过关,而他又有面子需求,所以他就得跳槽,不断地跳。即使他投标的时候一投就中,也是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因为大家会说:“作为齐大师的研究生,中标很正常。”所以在建筑设计这个行业里,反而专科生和没有名气的学校毕业的学生是合适的。只要你投标投中了,或是工作很勤恳,别人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因为原来对你并没有期望值。所以考研的话,我的建议就是不要从众从强,而且一定要提前找目标导师沟通。有些人考研连目标导师都没有,甚至连目标院校都没有,只有一句:“我就是要考研。”这没有天理,你要考的只是那个文凭。
如果真的想去考研,你甚至可以到目标院校、目标专业的研究生宿舍里,住上几个礼拜。比如说你想考哈工大建筑学专业的研究生,学习建筑设计及其理论专业,那么你可以想方设法进到哈工大研究生宿舍去体验一下。通过老乡介绍也好,同学介绍也好,老师介绍也好,给那个宿舍里的人发点钱也行、带点土特产也行……想方设法混进去,住上几个礼拜,亲自看看你想学的那个专业的研究生们、或者是你想跟随的那个导师的研究生们,他们都在宿舍里干些什么,他们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这样才能了解到真实。你小时候,从投胎到出生,都不由你决定,再后悔也没有用,那个志愿不是你报的;你进入幼儿园、小学、中学,可能也没有办法自己决定;甚至连考大学,也有很大一部分的独生子女是由家长全权包办的。那么请问,是不是只有从考研开始才是自己作主呢?如果不考研,选择就业,那么你是不是也只能从就业开始自己作主呢?如果你连就业和考研都还是由家长作主的话,那么你将来会出现大事,家长会按照惯性,顺便开始要包办你的婚姻,你就回到旧社会了。所以一定要找回自我,根据常识逻辑去做决策。这样你才会发现天下的事情本来可以快乐、平安、平静、平淡。至于名利,它是不是副产品呢?我这么快乐,难道还不够吗?有人一看你这么快乐,说不定还就乐意往火上再添点柴火。
问:考研手绘有什么经验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鲁英灿老师:因为我是讲师,不负责研究生考试,所以这类问题不要问我,尽可能去你的目标院校询问。谁出题,谁判分,就向谁咨询。他会告诉你历届考手绘快题的很多笑话,比如考题上画的那几根线明明表示等高线,有人却误以为是河。这类的笑话很多,他都会告诉你,因为这些并不算漏题。你问我这种问题是没有用的,因为我本来就反对考研。所以一定要去找目标院校、目标导师和目标硕士群体咨询。你要考哪位导师,就去找哪位导师的研究生。不要泛泛地问,泛泛地问是不会有人给你说真话的,除非灌醉他。灌醉了,他就开始说了,好的一面也说,坏的一面也说。如果他清醒的话,是不是只说好的方面,不说坏的方面?如果事先不调查清楚,等到你考上以后,才发现选择的导师不适合自己,那就太晚了。所以要亲自调查研究,不要道听途说。很多在网上名声很坏的老师,实际上有可能是好老师,因为他是好人,而且好人不成帮,所以有人陷害他;很多在网上名声很好的老师,有可能是坏老师,因为坏人才拉帮结伙,所以才会有人捧他。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只是说一般情况如此,所以这就涉及到考察导师的问题。
很多人仅仅是在网上查看导师有什么名声,负责过什么项目,然后就报名了,考上以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样的事情现在很多。因为大学里的项目通常是一个很复杂的综合性体系,比如说某个项目,你在杂志上看到的文章可能是这位导师写的,就以为这个项目是他负责,实际很有可能是他研究室的某位研究生担任主要负责人。因为导师经常需要去开会、当评委等等,没有时间亲自做,只能是指导一下。当然,也有少数导师是亲自做的,你应该自己去寻找、去调研。
有的人想当然地以为鲁老师肯定厉害,于是就给我来短信,说要报我的研究生。然后我就破口大骂:“你连最基本的调研都没有做好,我是讲师,不是研究生导师,哪有你这么报的?”这说明不做调查研究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另外,我是教方案的人,教方案的人不一定是做方案厉害的人,对吗?我是老师,我懂得怎么教,我的厉害之处在于能够把你变成一位方案高手。如果我本身就是方案高手,那么做一个方案就有好几十万的设计费,我为什么要当老师?那是因为做设计师和当老师两相对比,我发现当老师更能发挥我的所长,身体也能够承受。如果我去做设计,身体承受不了;或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天天与他们相互竞争,我觉得力所不及了。所以大学就成为很好的避风港。如果是真正的人才,谁会去大学当老师?大学里的竞争压力非常小,它是非市场经济的一种体制,由国家财政供养,所以大学老师凭空就有社会地位,算不上真正的人才。真正的人才是马云这种,人家在市场上——在海里游。大学只是井,我们都是井里的蛤蟆,只不过这些井都分门别类了。比如清华——工科井、北大——文科井、哈工大——机器人井……大学都是井,不是海,海是市场。所以不要对大学老师产生不必要的期望值,认为他有多么厉害。真正厉害的人应该像马云一样、像比尔•盖茨一样,去做一些改变全人类的事,那才是英雄。所以考研这件事,我建议大家亲自去调查导师的品行如何、能力如何、教育研究生的方式如何、他自己的研究生出路如何……亲自去调查,永远不要相信网络。网上是什么?是传言。你怎么能够相信传言呢?如果你根据道听途说做判断,糊涂的是造谣的人还是你啊?网上的帖子都是匿名信,然而你却相信了,有问题的不仅是写匿名信的人,连你也有问题吧?
所以我强调的是调查研究才有发言权,你们一定要亲自去调查。优秀的导师有很多,但是很多人不去调研,结果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导师,这样不好。因为我是开培训学校的,所以曾遇到很多学生到我们学校来抱怨他的导师不好,我每次都严厉批评:“不去调查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抱怨?”所以各位想考研的同学要考虑清楚:你了解多少研究生生活?你自己去调查过多少?你是不是在依靠猜测决定自己的下一个四年?——复习一年,读三年。一定要记住,你读硕士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位很厉害的导师给你深造,其他目的都不重要。
六、找回自我珍惜现在
问:对本科毕业生来说,考研与不考研对于建筑行业的发展有没有什么根本性区别?
鲁英灿老师:你们看这个问题,也是特别想要一个统一的目标,这是不可能的。任何行业都有成功人士,有不成功人士。考研大军也一样,有考得上的,有考不上的;有考上以后很后悔的,也有考上以后如鱼得水的。所以这个问题没有统一答案,最根本的是:“是否适合你自己?”你需要做一下思维导图,自己进行分析,而且不能只分析你个人,还应该分析你的家庭,包括你们家庭的经济承受能力以及虚荣承受能力。一般情况下,家境好不一定是好事,因为家庭的虚荣承受能力太弱。比如小学或中学校长家的孩子,通常不敢骂人、不敢谈恋爱、不敢打小抄、不敢迟到、不敢挨批评……什么也不敢。结果怎么样?很少有校长的孩子还能当校长的。而农村的孩子相对较好:“我已经考上大专了,我们整个村就只有我一个!”
一个家族的兴盛需要很多代人,你要科学地策划每一代,不能在你这一代就都透支了。比如我就对我们学院的领导明说:“我爷爷是农民,我父亲考上了大学,是我们学校的大学生,我现在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这辈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在我这一代,就已经取得了教授、博士生导师、院士之类的头衔(凭我的本事,只要努力的话,也不一定做不到),那么我的后代怎么办?如果我给他留下的是很多金钱,那还好一点,然而我给他留下了很多头衔,让他无法超越!所以这件事应该和家里好好商量:我们家的兴盛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想在我这一代就把所有事情都办成,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家的首要任务到底是学历、职称、金钱还是快乐的生活,也需要事先做出明确的选择。如果像你们这样盲目地从小学一直读到研究生毕业,时间成本多高啊!如果我从小就给李嘉诚擦鞋、给成龙提鞋、或是送盒饭一直送到现在,这么多年,说不定都成为副总了。
我们有必要付出这么多的时间成本来做不符合家族利益的事情吗?我认为如果是家境贫寒的同学,尤其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是家境富裕的同学,我想问问你们:家里已经很有钱了,我们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不好吗?比如我们进入一个企业,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做到副总。然后,如果你们家有足够的钱,还可以把那个企业买过来,自己当老总。这才是你们有钱人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们喜欢,甚至可以拿出一部分利润来,盖一所希望小学,或是盖一栋楼捐给我也行,我可以办大学。你作为一个有钱人,还挤到考研大军里,开着宝马去上学,这不是“宝马”这个品牌的悲哀吗?人家就是为了那个而读书。所以中国的很多读书人,不是在学本事,而是在满足虚荣心。如果我们把同样的时间用于实践出真知不是更好吗?所以我非常不理解家境很好,开着宝马或是跑车上大学读书的这类学生。既然你们家那么富裕,你不如直接去读国外的大学。这样的话,将来履历表还能显得更加体面,反正都是为了履历表。所以无论家境好还是不好,都推理不出必须要考研的结论来。
通过这件事,我再给大家延伸一下。很多人听未来的岳母说他必须有房子,必须年薪多少钱,才同意让女儿嫁给他。他们就信以为真了,开始去努力,恨不得用一年或三年的时间就能够改头换面。但是女方那边很少有愿意等三年的,通常只给一年期限。其实真正努力的那个人就是笨蛋。倒过来想想,如果未来岳母对你是怎么看怎么喜欢,那么她会出钱给你买房子的。所以当对方(不管是女方还是女方的父母)给你提出的要求你觉得眼前做不到,比如说:“考上博士,我就嫁给你”,这些都是借口。就算有一天,你有房子了、你是博士了、你年薪很高了……人家仍然可以很轻松地用一个借口打发你。如果人家真心喜欢你,即使你只剩下一条裤衩也没有关系,其余的他都会给你置办,这才是常理。所以为什么还要为了这种事而哀叹呢?你进错门了,那里不是你原配家。
所以我既是考研的反对者,也是着急买房的反对者。如果你现在没有钱,就想有房子,这合理吗?刚上班一、两年,就想有车,这合理吗?你看那些有车的人,除了家境本来就很富裕的,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像鲁老师这样,快到四十岁才买的车。这很正常。三十岁以前你就应该骑自行车,体力较好的,也可以骑摩托车。如果你自行车也不愿意骑,摩托车也不愿意骑,公交车也不愿意坐,直接就想买车,而且还看不上一般的车,直接就想要好车,这合乎常理吗?不要过不适合你眼前能力的生活,反而很自由、很快乐啊!为什么要那么早买车、那么早买房、那么早定居呢?定居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定居。租房子不是挺好吗?今年住这个地方,明年住那个地方,太潇洒了!当年我们租房子住的时候,连续换过六、七个地方,各种地方都住过、各种朝向都住过、各种户型都住过。我现在非常怀念那段日子,觉得特别舒服。我自从有了房子以后,在那个小区里一住,再也看不到不一样的景观。我要是再出去租房子住,别人不是觉得我有问题吗?——自己有房子还出去租房子住!那么我为什么誓死不愿意当教授?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由于别人推着,我就勉勉强强念个硕士意思一下,而且还把它念过期了,我不是活得挺好吗?
最关键的是我舒服,而不是规则舒服。反正玩那个规则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很多人的逻辑是,大家都这样,所以我也这样;但是鲁老师的逻辑是,大家都这样,我就不必这样,我舒服就行了。我为什么要为了考研究生背书背半年多?包括一级注册建筑师,我也不考。因为我见那些复习考试的人,没有一个快乐的,每一个都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为了那一年 6 万到 10 万的年薪吗?6 万到 10 万,凭我的本事都挣不到,还需要依靠一个证书去挣?那不是对我自己的一种侮辱吗?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鲁老师是老板级的人物,我可以雇佣一级注册建筑师,何必自己亲自成为一级注册建筑师?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去考,然后我会雇佣你们,我认为那样才是建筑系。
我作为一名讲师,我写书,卖得不错,大家认可;我做网站,大家说不错,有深度;我办学校,大家说口碑不错;我讲课,大家说讲得不错。别人会说:“你看人家哈建,区区一名讲师都这么厉害!”假设我是博士、博士后、教授、博士生导师,那么我讲课讲得再好也是应该的;我就算著作等身还是写得少;我但凡讲课说了一个错别字,必然会遭到严厉的批评。然而我只是一名讲师,大家的要求就不会那么苛刻了。比如我当年就曾经说错了一个字,把“自怨自艾(yì)”说成“自怨自艾(ài)”,很多人来信提醒我,但是都是非常友好的劝告,绝对不是指责或批评。为什么?区区一名讲师嘛,又不是易中天!所以我只要能够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还能尽量避免别人的非议,这就是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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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所谓锐意进取,就应该创造传奇,人生才有滋味。比如鲁老师做网站,虽然做得不算出色,但是仍然活着,没有倒下。和我同期创建的那些网站,开始时都很火爆,后来都倒闭了。那还不如不倒,表明我们还有发展、还有希望。我为什么要做网站呢?因为设计老师做网站的很少,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很多人说,这是一个传奇。明、后年,如果我再创办一份设计杂志,那是不是又是一个传奇?我为什么要写书?因为所有的大学老师都去写论文了,我去写书,反差极大,变成传奇!大家都争着当教授,我偏要当讲师,传奇!—— Legend!
要创造传奇,就应该把起点压低。所以我们在座的各位里面,学历不那么高的、学校不那么有名的、专业不那么好的、男生长得不那么帅的、女生长得不那么水灵的、个头不那么高的、体重可能超出常规的……你就偷着乐吧!因为原先没有期望值,所以这是创造你人生传奇的好机会。反过来,如果原先的期望值很高,比如你见到一位又高又帅的小伙子,据说是设计师,为人温文尔雅、谦和大方,说话口若悬河、引经据典,你是不是就觉得这个人做出来的方案肯定漂亮啊?等到方案做出来,发现还不如宋丹丹家的鸡练签名呢!那么你是不是就打折扣打得非常厉害呢?翻倍打的。
所以创造期望值,即虚伪做人的缺点,就是把别人的胃口提得太高了,摔下来就很惨!然而如果不去创造期望值,就像鲁老师这种活法,反而很舒服吧?比如在前些年,我二十几岁、刚开始入行、主要做设计投标的时候,一旦慕名来找我做投标的人,见面的第一句话肯定会说:“哇!这么年轻!”我说:“那你以为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有四十来岁、身材高大、有白头发等等,一见面没想到像个孩子一样!”——多舒服啊!既然他认为我比他的想象小得多,我是不是就可以随便说话?即使我做得不好,他也能够接受;我性格嚣张,他也能够接受。比如他说:“我明天来取方案设计图纸。”我说:“你凭什么明天来取图纸?”他说:“我们着急。”我说:“你着急关我什么事?”他说:“你不是应该对我负责吗?”我说:“我凭什么对你负责?我对你的投资负责。你这么多钱,也不是轻易挣来的。既然你投资这么多钱盖栋房子,才一天你就要求我出设计方案。你到底对不对你的投资、你的辛苦、你的前半生负责?说实话,你应该提前一年找我,我慢悠悠给你研究一年,认认真真做若干个方案,最后选择最合适的把它建成。这才是真正对你负责。” 在他的印象里,我是温文尔雅的,然后突然见到一个流氓,什么也不怕——光脚不怕穿鞋的,是不是反而是好事?起点低是好事。所以你看有的人,衣服是名牌、眼镜是名牌、头发是名牌……实际上,那就是一副倒霉相。为什么?因为人家一看你,就产生极高的期望值,若是你最后稍有闪失,人家就会说你龌龊吧?
还有一些人以遵守纪律著称,但是遵守纪律就像走钢丝一样:我一直在遵守纪律,偶尔有一次不遵守纪律,就从钢丝上掉下来了。家长一般都会说:“上班第一天千万不要迟到!”这不是有问题吗?第一天不迟到什么时候迟到?第一天必须迟到,然后第二天提前一点,是不是就有进步?只有创造落后,才能创造进步。如果你一开始就很进步,起点太高,以后还怎么进步?所以第一天上班,比方说 11 点钟到也可以,或者是下午到也可以。领导很不高兴,就会批评你吧?于是第二天早到一个小时,领导一看,“这孩子还是听我话的。”再批评,再听。过一个礼拜,提前两个小时了。领导一看,快成心腹了:“这孩子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一年以后,终于可以按时上班了,但是一周也只能保持一、两次。全公司的人是不是都习惯了?如果你某一天准时来,他们就觉得奇怪了:“咦!今天你怎么来了?”你看,人生因此就快乐了吧?当然了,你需要付出代价。你晚去,就应该晚回去。我晚上晚点走不就行了吗?我晚走还不要加班费。刚上设计院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过的。我晚走不要加班费,但是晚来我控制不了。你们要是愿意扣工资就扣,反正那个时候工作一个月才一百来块钱,你爱怎么扣就怎么扣,我也不指望依靠那点工资活着,我那时候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到后来,我就变成可以 9 点上班了。大家都很满意,直到现在他们都还记得我。
所以说规则不是最重要的,用你的智慧创造快乐。我们说遵守纪律也好,温文尔雅也好,这些都是讨别人好的事情,讨了别人好,能量是守恒的,是不是自己就很不好呢?如果我也好,你也好,大家都好,每个人表现的都是真实的自己,这个世界也就美好了。比如有的人就是马虎,就是粗心,总是落东西,忽然有一天他不落东西了,你是不是就觉得他很够意思?——为了我的事他这么尽心。创造落后才能创造进步,创造失去才能创造珍惜!如果每次你都很积极,突然有一次你不积极了,人家是不是就觉得你有意见呢?虽然你实际上只是忘了,但是人家会说:“你不严谨了、落后了、变了……”所以我认为失去自我,不管怎么推理,都是恶性循环。除非你誓死相信那一套:“我安心成为流水线的一部分,我不想操心,想平平安安过一生。”但是很遗憾,平平安安过一生是不可能的。流水线、失去自我,代表着你就是市中心车流里的一辆车,请问你能平安吗?你不撞别人,别人就撞你;你想休息一下,一停车,后面就追尾;你想甩一下,一拐弯,撞到好几辆……能平平安安吗?不能。但是如果我到悬崖边上去走路,是不是反而很平安呢?因为没有别的车,唯一需要的就是在悬崖边走路,不跌下去的本事。而这个本事,每个人都有,学学练练不就有了吗?所以悬崖边上,反而没有交通事故。而且就算真的跌倒,把脚崴了,那是不是怪自己呢?如果你在市中心的车流里碰到交通事故,是不是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青筋突暴地跟前面和后面的人起冲突了?——“你怎么这么开车的?”——实际上你也开车了,那不是双向运动吗?你为什么骂人家?这就是依赖心理,总是认为事情都是别人的责任。所以找回自我,每个人就都不用担心交通事故了,反而可以平平安安,还可以平平淡淡!
可能有的人会问,老师,哪里有那么多悬崖边呢?去看那本书《蓝海战略》。市中心的路相当于红海,你考的学历就是进入红海的入场券。找到自己的优势,相信行行出状元,相信自己,找到自我,你再做蓝海。蓝海就是没有竞争的海,叫做走入无竞争领域。那么蓝海领域会有多少效益出现呢?看另一本书《长尾理论》,它告诉你在不热门的那些小众行业里,利润加起来,不次于热门行业的利润,甚至要超过它。就像现在,虽然各位都在使用 Windows 系统和 PC 机,然而你们也知道苹果公司的股价,超出了微软公司和谷歌公司。而苹果公司,一直在做小众,并未因为没有随大流而死去,反而轻松活过来。公司小,容易掉头啊!——船小好调头!对个人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我希望大家按照鲁老师的原理找回自我。当然,鲁老师的原理要兼听,不用说我肯定对或是肯定不对,只要兼收并蓄、博采众长、按需吸收即可。如果是你不需要的部分、不同意的部分,最好是存而不论。因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许若干年以后,你回过头来,会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或者若干年以后,你再听鲁老师的讲座录音,发现我改变说法了,和那时候说的不一样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我也是活的,我也在成长。所以考研还是就业,最重要的是根据自己的情况因地制宜、因人而异、按照需要来做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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