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沿着生活去走我自己的曲线,才是一种最自然的方式。伟大的西班牙建筑师安东尼奥?高迪曾经说过:直线属于人类,而曲线属于上帝。我赞同他的观点,生活的曲线需要和自然一样,听凭命运。 记不得多少次来到西班牙的巴塞罗那,这是一座让我又爱又恨的城市。是那些臭名昭著的小偷,让我对这座城市恨之入骨。但高迪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吸引着我一次次地回到这里。 懒惰的摄影师总是会告诉自己,一个经常会来的地方,不需要留下太多的影像。不错,这个懒惰的家伙就是我。记得有个朋友说我,在你拍摄弗拉门戈舞蹈的时候,你的视野是从取景框里看到的,虽然你拍出了很棒的照片,但却失去了观赏舞蹈的乐趣。我曾经不以为然,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随着渐渐成长,这两年我开始慢慢放下相机,从取景框回归现实世界,用我的眼球去“拍摄”事实。 安东尼奥?高迪是西班牙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师之一,他一出生似乎就赶上了好时候———国王签署了改建巴塞罗那城的诏令。圣旨一下,巴塞罗那城里的富商巨甲们纷纷投入巨资加入到改建城市的行列中,一座座崭新的建筑拔地而起,于是,建筑师一下成为了最令人景仰羡慕的职业。童年的高迪,也像同龄的孩子一样,渴望成为一名建筑师,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建筑从而名扬天下。 幼年的高迪患有风湿病,不能和小朋友一起玩耍,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或者在庭院中观察大自然。慢慢地,他习惯了待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感谢上帝,正因为如此,高迪拥有了一颗能感受大自然的心。 高迪设计建筑,从来不会像别的设计师那样挖空心思去“发明”什么。高迪似乎一直在模仿,而他模仿的对象,正是最为神奇的大自然。年轻时候的高迪曾经在日记里写道:“只有疯子才会去试图描绘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 上学以后的高迪依然性格孤僻,但是他画的一手好画为他后来的深造奠定了基础。1870年,高迪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巴塞罗那建筑学院,学习期间,他就已经表现出了相当出色的天赋,在多次给当时的大师当助手的时候,交给他设计的部分实际上都是由高迪独自完成的。高迪的毕业设计是给一所大学设计礼堂,当时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但是设计方案最终还是被通过了。校长发给高迪毕业证书的时候,不禁感慨:“我真的不知道是把证书发给了一个天才还是一个疯子!” 毕业以后,高迪做了不少建筑设计,而能让他名留青史的那座伟大建筑,正是今天还屹立着的圣家族大教堂。在承接了圣家族大教堂的工程以后,高迪将43年人生奉献给了这项“事业”。特别是在他生命的最后12年里,高迪推掉了所有别的工程,专心将精力放在教堂的建设上。教堂的建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个宏伟教堂的建造,是考验一个人耐心的工程。而圣家族教堂的竣工,则是高迪在建筑界凌驾于巅峰的最好证明。 有人说,如果圣家族教堂是高迪谱写的一支交响曲,那么坐落于格拉西亚大街上的巴约之家则是一曲曼妙的华尔兹。作为高迪在巴塞罗那设计的几座主要建筑之一,巴约之家犹如童话般地存在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那时,在城市的繁华角落修建私人宅第,是巴塞罗那富人们的新风潮。当时富有的工业家巴约先生找到了高迪,请他帮忙修建改造自己在格拉西亚大街的房子。 高迪接受了邀约,开始对这所房子进行大装修和全盘激进的改造设计。他的设计总体构思来源于神话:勇敢的圣?乔尔迪挥剑与吃掉无数人的恶龙搏斗,终于杀死恶龙,救出被囚禁的美丽公主。恶龙的血化成了玫瑰花,圣?乔尔第把玫瑰献给了公主。 其实从建筑的内部,一进门的楼梯,便感受到了高迪对自然曲线的那份执着。高迪在建筑内部的改建,让巴约之家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采得自然光,即使在阴天不开灯的情况下,这里也不会感觉到昏暗。 房间的内部,很多时候让人感受到正身处凡尔纳的小说《海底两万里》描写的情境里,因为屋子内布满波浪状的线条。特别是电梯外部贴满了蓝色的瓷砖,当电梯爬升时人们很容易产生身在海底的错觉。屋门的造型设计也相当有意思,让人感觉这并不是由工匠打造的,而是童话世界里树房子天然的大门。 透明玻璃的电梯,可以把人带向各个楼层,每个楼层都有不同的奇妙之处。伟大的艺术家萨尔瓦多?达利说:高迪依照大海的形象改建了这座宫殿,展现了暴风雨中大海波涛汹涌的景象,生动地刻画了日落时分在水中的倒影,以及各种情状的大海。 巴约先生敢让高迪设计自己的宅第,并大胆地采用他的设计,包括家居上的应用,不要说在那个时代,就是放到今天,也是颠覆世俗的。 屋顶则是用彩色瓷砖拼成的另一番童话世界,站在上面享受午后的时光,真的是一种惬意。从建筑的外围看,真的像是一条龙。屋顶的设计,则像骑士的剑,深深地插入龙头。 在巴约之家的附近,如同采石场般的米拉之家以不同的风格存在着。这是米拉先生为了攀比巴约之家而请高迪设计的建筑。但作为一个没有文化的“暴发户”,米拉先生对高迪的设计极为不满,因为这座建筑风格粗犷,根本不是“他要的东西”。 我不敢想象,如果巴塞罗那没有高迪的痕迹,还会吸引我什么。对于我来说,高迪就是这座城市的灵魂,如果没有他的建筑,我不会相信曲线属于自然,直线才属于人类。我愿意把自己与自然归为一体,因为这是宿命。 |